说话之间,门外已经是喊杀声遍地了。看看屋内的几个人,魏忠贤依旧闭着眼睛窝在榻上,不急不躁,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皇上淡淡的看着一切,也是不温不火。倒是英国公张维贤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看着魏忠贤布置的那些人,冷冷发笑,那种眼神,就像在看等待着被屠杀的小羊羔的一样。跟在后面的那个中年人还是那副循规蹈矩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左手却已经开始准备了。看着他放在腰间的手,随时都在准备出手。
这里边最无辜的应该就是安若素了,他就是个下人,却无声无息的卷了进来。听着外边的喊杀声,他没有被吓瘫就已经不错了,这时候吓得靠在门上,他的手颤抖起来,他用身体压住自己的手,但是没有用,他全身都抖动起来,就如同一个抽风的人。
没有人会在乎他一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此刻的双方,注意力都在门外,都在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结果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两盏茶的功夫,门外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陆续传来的几声惨叫和**声。片刻之后,门外响起阵阵敲门声。
皇上淡淡一笑,说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正是张维贤成竹在胸的资本。飞鱼服,绣春刀,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
那人走到皇上身后,正要行礼,皇上手一扬,说道:“这种时候用不着繁文缛节,说说吧。”
那人收回刚要跪下的脚,恭恭敬敬的站着说道:“启禀皇上,外面意图犯上的一共是九十九人,现在已经全部被锦衣卫诛杀,无一人生还。”
皇上回过头,轻轻地颔了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只是眼神中并没有得胜的喜悦,而是充满了疑惑,像是有什么事儿想不通,眉头一直紧锁。
张维贤得意的看着魏忠贤,笑着说道:“不要以为就凭你外边那些人就能把我们怎么样,皇上敢只身犯险,自然就全都算计好了,不要以为你那点儿花花肠子能和皇上比,你也活了一把年纪了,但和皇上比起来,你还是嫩了点儿。”
“哦?是嘛。”魏忠贤不紧不慢的说道。
“怎么,你还以为事到如今你还能翻盘?”张维贤不屑一顾地说。
“也别藏着掖着了,还有什么后招,魏监也一并使出来吧。”皇上看着魏忠贤,语气依旧平和。
看着皇上,魏忠贤笑了笑,说道:“皇上就是皇上,老奴这点儿把戏在皇上眼中就成了儿戏。”
看道魏忠贤到现在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张维贤也有些吃不准他还会有什么手段,心里满是疑惑,可嘴上却依旧是不让半分,说道:“魏忠贤,我警告你识相点,这外面可全都是锦衣卫,你别想再有什么小动作。”
“天子亲军锦衣卫?张维贤,你别用这个吓唬我,杂家当东厂提督的时候,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还要管杂家叫声爷爷呢。”魏忠贤冷笑着说道。
“可魏监不要忘了,现在的指挥使已经换人了。”皇上说道。
“哦。”魏忠贤有些惋惜的答应道,然后想了想,说道:“我记得,皇上新提拔的指挥使好像是叫骆养性吧。”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魏监好记性,正是此人。”
魏忠贤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嗯,骆思恭的儿子。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然如此,骆思恭没用,生了个更没用的儿子,看来皇上用人也不比老奴高明多少嘛,老奴用田尔耕,他好歹能提老奴铲除异己,可皇上用骆养性,并不见得能帮皇上什么忙。”
“这个就用不着你操心了,魏忠贤,你还是先操完自己的心吧。”张维贤不耐烦的说到。
“既然如此,老奴也就用不着藏着掖着了。”魏忠贤和善的笑着说道:“刚才英国公说外边都是锦衣卫,也正好巧了,老奴手上倒是有些锦衣卫处理不了东西,今天再放出来给他们张张记性。”
皇上听完以后,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魏忠贤没有回答皇上的问题,而是静静的听着窗外的动静,屋里的人都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就在张维贤耐不住性子,想要问个明白的时候,魏忠贤脸上的肌肉没有规律的抖动了几下,因为太过高兴,所以笑的及其恶心。看着屋里几个不知所措的人,魏忠贤把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另一只手指了指窗外,小声说道:“来了。”
众人依旧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仔仔细细的看着外面。突然,站在门后的安若素听到了一阵像是铁器互相刮所引起的嘈杂之声,及其刺耳,紧接着,就听到外面一阵阵的风声刮过,一股铺天盖地的阴冷袭来,让他本就发抖的身躯抖得更加厉害。屋内突然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哭声,这声音像是由成千上万人哭喊出来,凄惨而悲烈。
安若素被吓了一激凌,看到其他几个人到跟没事人一样,还在盯着魏忠贤。他一脸的惊恐的看着他们几个人,怯怯的问道:“你们没听见吗?”
皇上的目光从魏忠贤的身上移开,有些好奇的问道:“听见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安若素有些抓狂了:“有成千上万个‘东西’在嚎丧!你们听不见?”
张维贤侧着头仔细听了一会儿,疑惑的说到:“没有啊,是你的幻觉吧?”
“不是他的幻觉”一直很低调的那个人说道:“是哭声....很多人在哭。”
看着皇上和张维贤依旧是一脸的不解。魏忠贤笑着说道:“可以啊,居然还有人能感觉到。”
张维贤怒道:“魏忠贤,你手下那帮废物都被解决了,我劝你也别搞什么小动作,装神弄鬼的,你吓唬谁呀你?”
“张维贤,你忘了天启四年的那件事了么?”魏忠贤自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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