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咒语念罢,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看着段少翎一脸期待的表情,徐无伤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小子,看什么呢,都说了这块灵石是给你护身用的,你还指望着它能变戏法,还是怎么的?”
“好吧。”段少翎努了努嘴巴,不过还是很开心的说了声谢谢。
“这孩子让我们宠坏了,没礼貌,您别见怪。”段夫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您太客气了,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去休息了,少翎的事儿,你们先商量商量。”徐无伤抬手行了个礼,就在福叔的带领下,带着手下的几个捕快先去休息了。
看着徐无伤他们离开了,段少翎才把目光收回来,然后看着段夫人,笑嘻嘻的问道:“娘,徐大哥说的事儿,你看怎么办?”
“亏你还能笑得出来,我的小祖宗,是让你出家不是回家,你怎么就那么高兴。”段夫人埋怨的看着段少翎。
“我哪儿高兴了。”段少翎收了收笑脸,刻意的换上严肃的表情说道:“要和您分开,我也舍不得呀。可我就是怕那些东西再来烦我。您想呀,要是我能去修道,然后那些邪祟就不敢招惹我了,我也能保护您和爹了不是。”
段夫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和你爹也没指望过你能有多大出息,只要不让我们段家列祖列宗蒙羞就够了。可,你是段家的独子,让你出家这种事,我们想都没有想过,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要能保住你的性命,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说着,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听到段夫人这么说,段少翎的心里也不好受,就像打破了五味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开始徐无伤说他的命格的时候,他也没多想,后来才明白,这是徐无伤有意成全他。他一直都无意功名利禄,反倒对道家玄术有着一种莫名的向往和崇敬,尤其是这次的事情过后,他对徐无伤更是崇拜到了顶点。想到能去圆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没准儿还能成为徐无伤那样的硬点子,心里更是有些小激动。
现在听到段夫人这么说,那种激动的心情却顿时冷却下来了。从懂事起,段少翎每天都被他爹逼着学四书五经、孔孟之道,教他的全是怎样才能靠读书做官。小的时候也不知道反抗,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天天就跟那些书本打交道,明明不喜欢,可还是要学。不仅要学,还要好好学,要是先生告诉他爹他不听话,动不动就是家法处置。在这种教育方式之下,他不断的压抑着自己的个性。
后来,渐渐长大,虽然还是不敢反抗,却学会了阳奉阴违。每次有空就偷跑出府,遇到了几个摆摊儿的算命瞎子。他们算命倒也没有多神,少翎却被他们迷上了,他们口中的道家玄术,远比他在家死记硬背的四书五经有趣得多。于是,每天有人看着的时候,就摇头晃脑的背书装装样子,要是没人了,就看那些算命瞎子口中的‘天书’,有好几次被先生发现了要去告诉他爹,要不是段夫人保着,也不知道要多挨多少次家法。
想想也是,从小到大都没离过家,虽然修道是自己一直以来所向往的事情,但一想到爹娘,段少翎却又犹豫了起来。
正在段少翎左右为难的时候,段夫人擦了擦眼泪,走到段少翎身边,尽可能的挤出笑脸说道:“傻孩子,别为难了,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出去长些经历了。何况徐公子也说了,去了是为了你好。”
段少翎点了点头,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段夫人打断,段夫人笑了笑,说道:“既然明天就要走,你早点儿去休息吧,去吧。”
跟他想的不一样,原来段夫人答应了让他去,他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有一丝失落。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间,他却又辗转难眠,一直到天蒙蒙亮了,他才在困倦中睡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他打着呵欠推开房门,发现都要是中午了。赶紧收拾一番跑去大厅,看见段夫人在和徐无伤聊什么。看到段少翎来了,段夫人把他叫到身边,又嘱咐了一番,这些平时看来很是啰嗦的话,在离别的时候听起来,却又不那么啰嗦了。
“听徐公子说,他要带你去拜访的高人以前是他师父,既然去了,那就要听话,去了和老先生好好学,万不可偷懒,别让徐公子面上不好看。而且听说老先生好清静,所以也不能给你派小厮跟着照顾你,自己在外面一切小心。还有这些东西,都是昨天晚上给你收拾的,自己带上,要是缺什么就给家里写封信,我立刻派人给你送去......”段夫人不放心的嘱咐着。
“夫人放心,我是断不会让令郎受什么委屈的,只是修行之事,多少回受点儿苦,还望夫人宽心。”徐无伤刮了刮茶杯里的沫子,抿了一口茶之后,淡淡的说道。
“您说笑了,学本事哪儿有不受苦的。只是怕少翎不懂规矩,别惹恼了老先生,让您面子上不好看。”段夫人忧心忡忡的说道。
“夫人放心,我师父极好相处,何况少翎如此聪慧,我师父定然喜欢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有劳您了......”段夫人看了一眼身后的管家福叔,福叔很识趣的拿出几袋银子交给了徐无伤和手下的几个捕快。
“少翎的事儿,多亏了各位的帮忙,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各位收下。”
“夫人言重了,救人水火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夫人太客气了。”徐无伤虽然只是庶子,但毕竟是国公府里出来的,对于这些孝敬感谢之类的钱,还是不屑拿的。手下的那几个捕快看到真正出力的人不拿,他们伸出的手也都缩了回来。
“您帮了这么大忙,要是不收下的话,我这心里也不好受。”段夫人执意说道。
双方僵持半天,钱终于还是收下了。段夫人一直把他们送到村口,本来还想继续往前送,徐无伤拱了拱手,笑着说道:“送的再远,您终归是要放手的。”段夫人会意的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目送他们离开。
走了近一个时辰,徐无伤指了指分岔路,对夏晓宇他们说道:“你们先回衙门,见到赵大人替我转告一声,就说我随后就回来。我先送少翎去见我师父。”
他们几个行了个礼就告辞了,就剩徐无伤带着段少翎继续赶路。可能是因为刚离家,对什么都感到新奇,少翎的情绪挺好的,两个人就在路上聊着天儿慢慢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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