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票里，最早的是什么时候的？”陈阳面色严峻道。
蒋军看到陈阳这脸色，顿时一下子就郑重了许多，迅速一思考，道：“我定了好几个班次的，最早的，是今上午八点的！”
“出发去机场。我们现在就走，就坐八点那趟！”陈阳语速飞快地道。
“爷……爷爷……爷爷……”仿佛是轻声的呢喃，又好像是无助的低语。
韩思雨跪在床前，呆呆地看着床上的老人，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不停地轻轻动着，吐出一点一点的声音，但这声音就好像被烟熏过被沙子刮擦过一般，干瘪、粗糙、沙哑。
她已经跪了一晚上。那白嫩修长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彻底麻木，仿佛已经被截去了一样。
她已经哭了一晚上。她那吹弹可破的脸，已经布满了道道泪痕，精神涣散，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
她已经唤了一晚上。她那轻灵好听的嗓音，已经被折磨地没了声，干燥沙哑，仿佛已经断了弦的琴。
一个如花朵般娇嫩的少女，就被这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去的绝望，折磨得几乎都要没了生机。
她的身边，白露露跟着蹲坐着，脸上带着哀伤，看看床上的老人，又看看旁边的少女，想出言安慰安慰，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些什么。
屋子里还有许多人。
五位神医老爷子、一真人等等……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悲哀与忧伤，沉默不语。或多或少地带着几分疲惫，但没有一个人想休息。
众人的目光焦点，韩松涛老爷子躺在床上。相对于之前的躁动不安与疯狂抽搐，此刻的他安静多了。
他身体还微微地颤动着，头却已经歪向一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面上布着一层寒霜，透着一种深深的苍白，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
这寒霜不只覆盖在他的脸上，还隐隐覆在他的身上、手上，让他周围的空气都形成了一种淡淡的白雾。甚至连头发上，都已经立起了寒霜。
昨晚，看着韩老爷子不停抽搐，疯狂抽动身体，大家都十分焦急，十分痛苦。
然而，此刻，大家却都有些希望韩老爷子能继续抽出，继续抖动身体。
但是，却看不到了，从现在老爷子的状态，不难推断出一个大家都不希望听到的结果，韩老已经快要不行了。
当灯油燃尽的时候，火焰会随着最后一滴油的烧尽而消散与空气。
当一个人的生机消散，迎来的，也自然会是死亡。
韩老爷子越是安静，就越是明，死神已经在附近了。
但……就跟昨晚一样，或者，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如此，在场的众人，依旧束手无策。
大家能做的，只是在绝望的气氛中，看着这样一位伟大的一代神医，在毒蛊的折磨下慢慢逝去……
这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尤其是对韩思雨。
在她的眼里，爷爷几乎就是她唯一也是最亲近的亲人。
现在，她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爷爷离自己越来越远，一步步走向阴阳相隔的另一边。
韩思雨的眼睛已经如血般通红。不只是眼眶，还有眼眸，那双原本水灵灵、仿佛会话的美丽眸子，此刻已经布满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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