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的心。当真不能留了,早日找机会送出宫吧。
她原想着回去就想法子收拾了她,但婆婆开口了,她也不能硬拦着。就怕婆婆将来再把自己身边丫头在指给泽王,那她才是没脸呢。
“放心,你慧敏妃那边只管让她送人来给本宫调。等人□□好,母妃就让你这宝贝丫头回去。当然母妃不会白要你的人,不会亏待你的。”感觉到手下一抖后立刻压下动静的手,十娘笑着拍拍它。
这儿媳妇的小心思她知道,也不怪这孩子想的多。别说南边,在玉京都有婆婆公然插手儿子后院的事。指给儿子通房侍妾的更是比比皆是,她媳妇想把自己的丫头给了儿子,防止她指人过去,也是对儿子在意。
可她看着就像是恶婆婆么?平日里对她也挺好的啊,十娘自我感觉了一番外,又摇摇头。也罢,把话说开了,也省的这丫头胡思乱想。
十娘吩咐司槿,“把前日本宫调好的碧痕膏给拿来。”
转而就要拉泽王妃的衣袖,“母妃还没问你,你手臂上的伤口可曾好了些?平日里可有仔细养着?”
说起来,十娘对儿媳妇好,也算是投桃报李。隔着她的性子,是更愿意磨砺儿媳,让她自己去解决儿子身边的事的。
她改了主意插手护着她,细细的教导她,也跟儿媳妇这伤口有关系。
去年御林军和二皇子一派趁着皇帝遇刺逼宫时,情况紧急之下,泽王带着幼弟出宫,泽王妃却是留了下来帮着混淆视听。之后更是在御林军对八皇女欲图谋不轨时,舍身护着八公主。不慎被贼人的暗器伤了手臂,却避免了八皇女被人暗算。二人身手都还不错,最终坚持到了泽王派来接应的人手。
司槿拿来碧痕膏,把盖子打开交到十娘手上,十娘有手指沾了一点,抹在了儿媳小臂上那道一尺来长的疤痕上,“这女儿家得多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夫君才更满意。不过也不用太过在意,遥儿不是那胡来的,你啊安心的养着。你的恩,本宫替静玥记着。”
“母妃,儿臣不是……”桑梓宸嗓子发哑,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这碧痕膏对于怯除疤痕效果不错。你只管用,没有了母妃派人再给你送去。”
“主子好些年没亲自动手调制药膏了,王妃手臂上的疤痕定会没事。”若敏突然出声,吓了殿内伺候的人一跳后,把人都带走,留下婆媳两个说话。
“母妃,儿臣……”桑梓宸握着药膏的手不自然的紧握,玉瓶的凉度让她心里很难受。她婆婆对她很好,她却不是能轻易信任人的性子。这两年在她婆婆面前没少作戏,揣摩婆婆的意思行事。这回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不该。
“你是我在遥儿的父皇面前亲自替他求来的,我的眼光没有错。”十娘笑着帮桑梓宸理理了耳边掉落的头发,“遥儿从南冥出征回来,就求到我跟前,让我帮着打消他父皇给他指侧妃的念头,我应了。你放心,他现下不会有侧妃。至于将来,就看你能否有本事一直让他不纳人了。他八叔府上除了王妃,也没有其他人。”
“母妃的意思是?”桑梓宸自然是知道慕遥不会纳妃的,她就是笃定这一点,才安心的嫁入了皇家。可她婆婆未免太好说话了一点吧?
“遥儿每到阴雨天气,浑身的骨头会难受你可知道?”十娘不答反问。
“儿臣知道,王爷说是战场上留下的病根子,儿臣也让父亲帮着训练些专治这些病痛的方子,可是王爷并未采纳。”
“这话,遥儿不好告知你。毕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一件耻辱的事情。本宫这些年手上沾满鲜血,黎氏、纳兰氏、柳氏,无一不是死在本宫手里。说句你不该知道的话,就连薨了的太后和大公主,都有本宫从中推倒的缘故。这么做,只是因为当年她们都出手害本宫的遥儿,本宫焉能留她们?”
“当年的坠马意外?”桑梓宸压下心里的震惊,她婆婆手段真毒。
“遥儿当年险些送了命,我用了秘法救他。但这秘法有后遗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在子嗣上逼你们。”
“难道是?”桑梓宸震惊之下惊叫出声。她一直觉得他该是有子嗣的,两年来一直没有子嗣也多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谁承想她婆婆倒是抛出了这个大雷。震惊之后又松了口气,这是不是也代表着婆婆对她的信任?
“遥儿在子嗣会有艰难!”十娘不是没有遗憾,但当年那种情况,她做为一个母亲,又怎能舍去孩子的性命。所以她恨,她毒,她一步步算计,一步步谋划,走到了今天。
她胜了,但也不是没有漏网之鱼。大纳兰氏和顺华,小柳氏顺充容还活着,柳家和纳兰家还暂时不能动。
纳兰家暗中投靠了他们,还能用的上;柳家就是皇帝的手笔了。毕竟现在玉京的世家,不剩下什么了。欧阳、萧、黎尽数被灭;陈家分支已经站到了他们身后;陆家分支也有隐隐靠拢的趋势;皇帝手上完全能掌握的不过是陈家本家和陆家本家,扶持柳家还能为八皇子造势,立起来八皇子跟遥儿拉锯。
有陈敏娴在,皇帝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但就是因为知道,面对着年级渐长,又有军功和南锣势力的泽王慕遥,才会更加忌惮。
他在怕,怕他们母子等不及直接弑君,好早日登上大宝。他把慕靖一刻不离的带在身边,一来是他们夫妻的默契在培养他;二来,也是告诉她和慕遥不可轻举妄动,真到那时候,他不介意用慕靖安危来威胁他们母子。
她有时候想起皇帝早年对她的宠信和这些年的教导,想来了他在孩子年幼时的教导宠爱,都会觉得恍如隔世。孩子渐渐长大,他渐渐苍老。再也不是当年强势霸道不容人拒绝的皇帝了,现在的他只是个迟暮之年的可怜男人。
自从慕遥封王开始,她对他的惧怕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他对她的掌控,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彻底的失去了把握。
这么多年,她忍了这么年多,不在意多忍几年。不为着那些早已经被他耗光的情分,也不为着他因为责任为孩子做的那些,只为了当年乃至现在他都心怀天下,他的那份为天下苍生的心。
他不是个好皇帝,甚至不是好丈夫,好父亲,但不可否认,他是个好君主。大梁在他手上,再一次强大起来。建朝百年来,八代皇帝中,他是最狠最毒却又最合格的一人。
在位三十三年,收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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