蚪,变成了更大的野兽。
这天早上,赵永昼醒了,帐里没有一个人。觉得身边热乎乎的,低头掀开被子一看,白毛毛的禅心正睡得酣然。赵永昼不由得一笑,手放到禅心的脑袋上轻蹭。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赵永昼猛地盯着自己行动自如的肩膀,再摸索肩上和腿上的伤口,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难怪禅心睡的这么熟,它一定又替自己疗伤了……
忽然觉得鼻尖一酸,赵永昼喃喃出声:“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刚吃过饭,二皇子就传。赵永昼进了行帐,只匆匆瞥见帐里的两个人,便直接跪下行礼。
“小人白五,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含笑的男声从头顶传来,“你倒知礼的很,起来吧。”
赵永昼微微抬起头,便瞅见月白衣袍胸前的五爪龙纹,立即又低下头。站起身,“不知殿下召小人前来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来,介绍个人与你认识。”容佑浅笑盈盈,月白的长袍更衬得他眉若山岚脸若润玉,尤其一双美目如流水星黛熠熠生辉。
赵永昼本就很怕容佑,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这里面的道理他不甚了解,但一定是有缘由的。此刻即使是见了容佑这般亲和的模样,他心里也是咚咚咚的打鼓,半刻钟也不愿与容佑多呆。
赵永昼抬起头,看向容佑身边的人。这个人有些眼熟,似是禁军里的一个首领。五官深刻轮廓分明,原本该是个硬气的汉子,唯独一双眼睛过于狭长了些,睫毛太长,扑闪扑闪的,嘴角勾着半抹笑,显得不那么正经。
此刻这人也正好奇的打量着赵永昼,从头到脚的打量,脸上的笑意也不知是讥讽还是别的什么。赵永昼看不出,却也不喜欢这个人,看了两眼便将视线挪开了。想来上辈子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从未去多注意过有这么个人。不知什么来历,又怎么与容佑这般亲近了。
容佑说:“来,见过白统领。”
赵永昼一顿,立即就明白了这个人也姓白。也不抬头,手上作揖,嘴里说:“小人见过白统领。”
这位白统领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架子比二皇子还大。赵永昼心里也不气,想他上辈子比这人还傲呢,可这辈子他什么都没有了,却也觉得他以前拥有的那些也从不曾是他自己的。
容佑说:“好,既然白统领也满意你了,那咱们就长话短说。白五,你原先是奴籍,后来被充军,仍旧是待罪之身。即使三年期满,入了军户,日后对你的论功行赏也有些不好的影响。本宫喜爱你这样的人才,特意为了寻了一条好出路,你愿不愿意走?”
赵永昼哪里敢说不愿意,连说:“多谢殿下隆恩,小人愿意的很。”
容佑点点头,“白统领是禁军的统领,你与他同姓,今日你在这里喊他一声叔叔,走出去你就是岭南白家的亲族子弟。假如你再立下战功,日后加官进爵,甚或封侯拜相,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你觉得如何?”
这下赵永昼算是明白容佑今天喊他来的意思了,是要让他认这位白统领当亲戚。可是他又糊涂了,便下意识的问了句:“这事儿,封元帅怎么说?”
容佑的双眸忽然半眯了一下,很危险。
“这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怎么还拿不定主意需要别人做主?”
赵永昼心里一麻,“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怎么说?”
“殿下是为小人好,小人自当领命。”
走出帐篷的时候,赵永昼抬头看着苍茫茫的天空,忽然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很可悲,他之前一身的傲气到哪里去了了呢?对刘鸨儿他可以嬉笑怒骂,对陈远洲他可以鄙视不屑,然而在面对着像二皇子这样的天命所归之人时,他除了顺从顺从顺从到骨子里之外,再无半点傲骨。
看来容佑和封不染之间有嫌隙了。容佑已经开始培植新势力,似乎是为了防止将来的某一天,容佑还将‘白虎将军’这一战斗力也拉入自己的阵营了。
赵永昼忽然发觉自己正在走进一个漩涡,皇权的漩涡,说不定哪天,他还会身不由己的走到那中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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