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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阵阵,柴昭褪下黑衣裹住怀中的岳蘅,凝视着泛着玉色的面容再难挪开眼神,她的睫毛长长的落在眼眸上,似乎还忽闪着晶亮的泪珠,柴昭沉着的俯身,唇尖吮住她正要滑落的泪水。
若是可以,柴昭希望这一夜永远没有尽头。
破晓时分,云雀叽叽喳喳唤醒了才小憩片刻的柴昭。刚一睁眼,颈边就触到一丝冰冷。只见一把手长的袖刀紧贴着自己的脖子,再微微抬眼,岳蘅正倔强的瞪着自己,一手攥紧裹身的黑衣,一手握着袖刀微微颤动着。
“岳小姐...”
“住嘴!”岳蘅又使了些力气,柴昭知道岳蘅有些身手,唇边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话,“说,你瞧见了什么?”
柴昭眼含笑意注视着燃起怒意的岳蘅,“岳小姐才叫我住嘴,我该不该说下去?”
“你!”岳蘅面颊顿红,“我问你,你就说,不问,就不许张口。”
“岳小姐是问我瞧见了什么?”柴昭装作眯眼想了想,“夜色云荒,昨夜我连火都没生起来,能瞧见什么?”
岳蘅的刀刃又凑近了些,“我的伤是你包扎的?那你就是瞧见了!”
柴昭尝试着推开她的袖刀,“这刀刃锋利的很,你可别一个手抖弄死了我,怎么说,我也算是救了你,恩将仇报可就不好了吧。”
岳蘅忽的愣住,怔怔收起袖刀道:“那你就是都看见了...”
柴昭顺势端直身子,抽出岳蘅手里的袖刀,低头探向她呆呆的眼神,“瞧见了什么?”
岳蘅一巴掌拍向他的脸,柴昭敏捷的侧身攥住她纤细的手腕,轻按着她柔软的手心,“岳小姐就是这样对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不是人!”岳蘅眼眶一红。
柴昭哧哧笑着松开手,翻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岳小姐,你自己瞧瞧你少了什么没有?要是没有,就别这样瞪着我。”
岳蘅垂眼看着身上披着的黑衣,再看眼前的男子一身薄衫熬了整宿,忽的说不出话来。
“阿蘅!阿蘅!”呼喊声由远及近,细细听去,像是大哥岳桓与父亲的声音。
“爹和大哥找我来了。”岳蘅惊喜道,才走出去几步,想到自己这副不堪的模样,又退到了柴昭英拔的身子后头。
“阿蘅!?”岳桓长吁出一口气,“找了你整整一夜,还以为你被狼吃了呢。”岳桓蹙眉看着薄衫裹身的柴昭,伸手去拉妹妹。
岳蘅面露纠结之色,低声道:“大哥,快把你罩衫给我。”
“啥?”岳桓扯了扯耳朵,瞅了瞅这二人,迟疑着脱下罩衫,“阿蘅,这...”
岳蘅一把扯下柴昭的黑衣塞进他手里,披上岳桓的罩衫昂起了头,注视着那双灰眸片刻道:“你若是敢与人说及半句,我一定会割了你的舌头。”
见她愤愤的转身离开,柴昭嘴角扬起道:“岳小姐,那我瞧见的,又怎么着?”
岳蘅顿住步子,撇脸又狠狠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剐了你的眼珠,一个不留!”
柴昭大笑出了声,岳桓疑惑的又转身多看了看他,戳了戳岳蘅道:“这人怎么着你了?与大哥说。”
“说,说你个头啊!”岳蘅臊红了脸推了把岳桓。
“阿蘅...”岳晟深邃的眼神扫视着衣衫不整发髻蓬散的女儿。
“爹,别说了。”岳蘅没有看父亲一眼,翻上马背狠抽马鞭驰骋开去,“驾!”
直到岳家的人消失在眼前,柴昭才挥开手上的黑衣,慢悠悠的披上,似笑非笑的摇着头。
“柴大哥这个好人做的可不体面。”不远处,柴婧抱着肩轻声笑道,“我可是看了一阵了,岳家几个,连句谢谢都没说。岳小姐瞪你的模样满含仇光,像是要吃了你呢,柴大哥快与我说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又是在这深谷僻静处,人家一个花样韶华娇嫩欲滴的可人儿...”
“郡主。”柴昭扎紧衿带,“我从未怕被人指点什么,郡主笑我几句也无妨,岳小姐,可禁不住旁人这样说。”
“啧啧啧。”柴婧晃着指头走近他,杏眼上下打量着他直立的身子,逗趣道,“我这位柴大哥什么时候开始帮着外人说话了,让婧儿好好看看,你还是那个柴昭么?深谷一夜,性子都变了不成?”
“走了。”柴昭牵过柴婧带来的马匹,“又冷又饿,连命都差点搭上,陪你柴大哥喝上几杯去。”
马背上,岳蘅紧咬嘴唇不愿回头,岳桓竭力与她并肩骑行着,高声道:“这会子就你我兄妹,你告诉哥哥,是不是那人欺负你了!”
“大哥,你再问句试试!”
岳桓回望身后,见父亲一众与他们离得甚远,恼道:“怪大哥没有早些找到你,下回,再有下回,我绝不会饶了他!”
内室里,见着医女端出来的沾满血迹的衣衫,岳桓搓着拳头满脸懊恼,径直推开门走进屋,侍女正替岳蘅换上干净的衣裳,擦拭着她额上渗出的汗珠。
“大夫说你伤的不轻,流了很多血。”岳桓心疼的看着妹妹因痛楚微颤的脸,“那些伤,是他替你...?”
岳蘅示意侍女出去,见屋里只剩大哥,岳蘅倚着床沿道:“都叫你别说了,还嫌不够丢人的么?”
岳桓一拳打在床角,狠狠道:“他,他有没有...有没有...”
“他只是替我包扎伤口,还能做什么?”岳蘅羞恼的撇脸不去看岳桓,“他,是柴家的人?”
“嗯。”岳桓低低应了声,“柴郡主也与我们找了一夜,该是柴家的哪个人物吧?管他做什么,阿蘅没事就好。那个害白龙受惊的人,我一定要找出来!”
“大哥。”岳蘅冷冷唤住他,“别找了。”
“为什么?”岳桓攥着拳头急道,“那人用刀片划伤白龙的后蹄,这才让它暴怒伤了你,你差点连命都丢了,我要不揪出此人,就不配做你的大哥!”
“这人,我知道是谁...”岳蘅垂下眼,“算了。”
“谁,是谁?”岳桓瞪大眼睛。
岳蘅正要张口说些什么,咯吱一声屋门轻轻推开,父亲岳晟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爹。”岳桓站起身恭敬的迎了上去,“您来了。”
“阿蘅的伤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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