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匠十斤粮食、一刀肥肉、一坛酒、半尺黄纸和一扎红布作为报酬,然后因为又要搬尸体出村,所以村里也得给,给上十斤粮食和一斤水果糖算是借路;若是没人认领,那么最后交给县上,县上会发每具尸体发十斤斤粮食、半斤煤油票的补助,而且死人财绝不拖欠,这一切在村里人看起来都是极为丰厚的。
当然,也有不给的时候,比如就是大灾荒那几年,县上粮食困难就没有发这补助,结果到了那济南的时候满满一河滩都是尸体,当时差没以为是敌特务来搞了什么破坏,后来调查清楚之后才明白是上游的尸体没人打捞都流到了下游,于是立刻责令把粮食给补发了,这才把事儿给解决。
二叔在村里做扛匠十几年,每年都能打捞一两百具尸体,换言之就是过千斤的粮食和几十斤煤油票了,在村里也是极大的一笔财富了,更重要的是有了这煤油票之后家家户户晚上才能灯。
扛匠这活儿虽然报酬丰厚,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做上许多年的,往往三五年就会翻船出事,再不然就是遇到某些邪乎事儿,发疯或者死亡,能够像二叔这样一做十来年的更是少之又少,老一辈的扛匠都被认为是有本事的手艺人,倍加受人尊重。
有了这原因,所以当年批斗牛鬼蛇神的时候二叔非但没有出事,反而受到了全村人的保护,安安稳稳在李家洼子待了下来。
我和铁勇在李家洼子待了一夜,第二天就翻身回到了南鱼咀,到了村子之后我们把得知的情况一合计,也不废话了,径直就去找梁支书问那高人是不是我二叔,当时梁支书还支支吾吾给我敷衍,最终到了后面又是我把这介绍信拿出来他才了实话。
果不其然,当时村里请的真是我二叔,只不过他们去了李家洼子之后得到的消息和我一样,就是二叔已经出门几个月了,所以才无功而返——不过明白我和二叔的亲戚关系之后,那梁支书显然眼睛一亮发现了什么,对我和铁勇也加倍的客气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估计梁支书在那时候就动起了这心思,所以我和铁勇后来不管是上山搂兔子打野鸡,还是躲在家里睡大觉,他那工分都是妥妥的给了我俩,而且对我们态度极好,就连到他家再蹭饭吃也没再搞坚壁清野的那一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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