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他。”
穆梓安不由撇嘴:“那家伙……就他想得多。”
不过呢,皇子殿下肯“避嫌”最好。要知道,刺杀郡王世子远不止于杀人偿命,而是满门抄斩的族罪。
事情还没查清楚,穆梓安可不想闹得满城风雨。卓尧猜到也肯定他的选择,便提前避开了。
虽然舅舅身边出了点闹心事儿,可脾气古怪的竹马难得体贴了一回,穆梓安觉得心情又好了不少,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蹦起来,拎着银票便要往外蹦:“我去找舅舅。”
郑泽捂心口倒抽凉气儿:“您就直接去说?”
“当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舅舅的脾气,都出这种事了,我要是还敢拐弯抹角唧唧歪歪不跟他说实话,他非揍死我不可!”
……
成国公的军队驻扎在城外,他本人则带着孙子孙女儿一起住在官驿里。堂堂留都城的官驿当然远不同于一般的“马嚼茅草房”,这座驿馆外设禁卫里贴龙壁,气势恢宏足以容纳上千人,当初负烧至龙壁的琉璃瓦匠班子如今还留了个百来岁的老头儿,提起驿馆便直叹息儿:“当初太宗爷拨了老大一笔银子修官驿,为的就是八方来朝的时候好好抖一抖威风,可惜啊可惜……”
可惜叔侄争皇位争出个迁都的结果,历经风雨的金陵城再次演绎了“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的黯然。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美轮美奂的金陵官驿不悲不喜,常年静谧着,偶尔接待客人时,也从不缺少该有的热闹熙攘。
就像现在,祁连风与祁连雁一起弯弓练瞄准,瞄得却不是普通的圆形或人形靶,而是放在高台上的一个彩簇簇的花球,花球里头包裹着一个圆筒,现在是中空的,但是等到元宵节那天,会变成一支五彩大焰火。
焰火是卓尧自掏银子定制的,据说可以放出最大范围的“漫天花雨”,为的就是让刚从大劫中缓过气的留都好好过个新年,一扫颓气。但因为这焰火威力大,必须放在高台上,不太方便点火,祁兆便自告奋勇:“用火箭射上去不就行了么,简单!”
叱咤疆场让瓦剌人闻名丧胆的成国公祁兆,其实就是个爱揽事的老头儿,脾气如风,来得快去得更快。
就如被传为“少年英豪”的东平王世子本质上是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小混蛋……真是让人闻之忍不住潸然泪下,传说里都是骗人的。
祖父老夫聊发少年狂,孙子孙女儿便成了苦力,祁连雁倒是兴奋的很:“我刚射中了!”
祁连风一本正经:“继续练,必须保证百发百中,万一射偏了有危险的。”
祁兆老爷子眯着小酒,胡子翘翘,舀着个酒杯儿当指挥棒:“小风子别说你妹妹,你再把箭头往下低半分,半分就够了,弦再往后面拉半寸……喏,听爷爷的,开弓!”
一箭准准钉在花球的正中央,祁连风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祁连雁已经惊喜地扑到祁兆跟前:“还是爷爷厉害!”
祁兆拎孙女耳朵,砸吧嘴:“你俩还是差了点,换阿琦来,根本不用我教!”
祁连雁眯眼睛,也去拎祁兆的耳朵:“你、偏、心!”
穆梓安就在这时候走了进来,看这祖孙俩闹腾地欢,心里的憋屈更甚:快过年了居然闹出这种事,给他揪出幕后黑手,非得亲手掰成三瓣儿!
祁兆看他进来,拎了把弓便扔了过来:“阿琦来了啊,也来试试?”忽然翻坐起来,“阿琦,你怎么弄得全身都是伤?”
反手射了一箭,正中花球,在表侄儿的星星眼表侄女儿的眯眯眼中,穆梓安叹了口气儿,将刚刚经历过的截杀悉数告知。当然,还掏出了银票。
成国公老头儿直接爆了:“哪个混蛋敢动老子的外甥?”
还有,“这银票明明被老子封在红包里准备给你当压岁钱的,哪个混账偷的?”
压岁钱?穆梓安听得抽嘴角:我都多大了你还给压岁钱?你就是为了把这钱塞回来是不是?
查,赶紧查!
其实根本不用查,祁连风已经傻着眼问出来了:“祖父,那银票不是您送来给我,让我给妹妹买首饰哄她开心的么!”
祁兆与穆梓安一起看他,祁连风怔愣半刻,而后立即跪下了,表情严肃:“是我轻信他人,是以酿下大祸!”
穆梓安对天翻了个白眼。
祁兆忍着揍人的冲动——老子一生放浪不羁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个一板一眼的愣乎玩意儿?
祁连雁一脚踹他屁股上:“你跪有什么用?还不赶紧说,是谁拿来银票让你买首饰的;还有,首饰呢,银票怎么会在这儿!”
祁连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道:“是翟宣拿银票给我的,他还说他已经找到了一家不错的首饰铺子,我就让他去买了……”
翟宣是成国公的贴身侍卫,但还未满二十岁。年纪轻轻就得祁兆看中是因为他天生臂力惊人,虽然不比祁兆天生神力,却在射御上独有天赋,尤其擅用弩|箭。
用弩|箭的,武器对上了。
而且,翟宣颇得祁兆信任,这次穆梓安求他舅舅买狗,祁兆考虑到是送给小女孩儿的不能太声张,便让翟宣单独去办。也就是说,翟宣早知道那只小白狗“去向不纯”。
穆梓安想起自家竹马分析的三个“应该”,叹气:这就都对上了。
祁兆大怒,当下命人将翟宣捆来。当穆梓安奇怪的是这年轻人相貌堂堂眼神坚定,看着不像个奸邪之辈,而且怎么想自己都没得罪过他,无冤无仇的,这人干嘛费这大力气搞刺杀?
翟宣认罪认得很爽快,他领着弓弩营,便抽调了几个人来刺杀——当然不敢调多,怕被成国公怀疑。那几个刺客也挺可怜,本都是正经的兵,在战场被翟宣救过,从此对他忠心不二。他们没有见过穆梓安,至死都以为他们在完成上峰交予的“秘密任务”。
穆梓安问他:“为什么要杀我?”
翟宣却低头,垂下眼神:“既已败露,听凭世子处置。”
祁兆气得一记窝心脚踹过去:“还不快说!”
祁兆脚力惊人,翟宣不由“咳咳”着直吐鲜血,依旧咬牙不语,只是飞快地抬头看了祁连雁一眼。
祁连雁被看得莫名其妙:“你看我做什么?”
翟宣“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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