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一落。甄氏就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看越四夫人。
越四夫人见状心里底气更足,她叹了口气转而道:“不过若若是阿芝真喜欢,我回去好好同老爷说说,让他让出一盆给阿芝。”
“这孩子,年纪小小地就没了爹,也是怪可怜的。”
周氏终是忍不住变了变脸色。
她放下手中的茶碗,斯条慢理地站起来,素手轻拂着衣裙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四弟妹你这是何必?阿芝她年纪小,言辞就算有所偏差。可心里还是个敬长爱幼的好孩子。四弟妹你也是为母亲之人,为母则慈,若是旁人无中生有、颠倒黑白地说阿燕。你作何感想?”
周氏衣饰端庄素雅,乌发高挽,面容姣净如月,自上而下地瞥了越四夫人一眼。明明还是这个人,明明还是这张脸庞,越四夫人觉得这一刻的周氏威严无比。越四夫人心里发虚,她的手藏在衣袖里紧紧地攥了起来。耳边里传来周氏的声音:“别说不过几盆春兰了,就算是鱼凫天骄、甚至是天赐荷,花房里也多了去了,阿芝又怎么会为了几盆春兰和你强气?”
“身为长辈,却为了逞口舌将小辈的名声都要葬送。”周氏看着越四夫人,慢慢道,“四夫人,怎么说,阿芝她也是喊你一声‘四婶婶’的人。”
周氏的话一字一顿,重似千均地掷下来,越四夫人一下子有些呆住了。
周氏却没有再看她,只转头对甄氏道:“今日就且到这儿,我先回去了。”
甄氏点点头,命令心腹婆子送周氏出去。
越四夫人目瞪口呆地坐在绣缎上,片刻她反应过来,一张脸又黑又红又紫,色彩斑驳,煞是好看。
“三嫂嫂,她、她说的可是真的?”
甄氏目光复杂地望了越四夫人一眼,点点头,同情道:“二弟妹素喜兰,二弟便命人收集了许多珍稀名贵的品种养在花房里,不过不是家里的这花房,而是在西郊的千禧园里。众人皆知西郊千禧园,可却极少人知道,千禧园是记在二弟妹名下的。”
千禧园!
越四夫人只觉得脑袋里一片嗡嗡嗡的乱响。
越四老爷的那几盆春兰,不就是费了大劲儿从千禧园里买出来的?
先是被一个小辈呛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又被她从前就瞧不起、如今还成了孀妇的周氏狠狠打了脸。
越四夫人只觉得她这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光了!
她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裙角却绞住了几脚将整个几子都绊倒了,茶壶茶碗扑通扑通地滚袭来,茶水飞溅,撒湿一地。
甄氏眼明手快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没让茶水溅湿衣裙,不过越四夫人就倒霉了。春衫浅薄,她那身浅紫牡丹百合缠枝掐花的罗绫纱就被泼了个正着。黄色的茶渍印在纱裙上,那么巧地湿了正中的一大片,远远看上去,就像裙子上印上了某些不明液体。
满屋子的丫鬟婆子不自主地就耸了耸肩,甄氏有些担心地望了越四夫人一眼:“四弟妹?”
越四夫人愣愣地望了裙子上的茶渍,心里又羞又怒,她失控地尖呼了一声,用力推开甄氏猛地就冲了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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