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起,这吵闹才渐渐平息。
那自然是虎子的声音。他的神色十分痛苦,好似多活一刻,都饱受着万分煎熬。虎子沉重的眼皮抖动着,却始终没能睁开眼来,只好上唇碰着下唇,有气无力的道:“王婶,不怪宝,是,是我自己答应他的。真不怪他,要怪,都怪虎子没用……”
喘了会儿气,又憨憨一笑,道:“况且,现在这样也挺好……无药,无药可救挺好的,婶儿,你想啊,这样一来,也不用浪费药材了……等我死了啊,也不要埋了、葬了……让人烧上一桶热水,然后把我放进去煮……煮熟了,大家伙都有得吃,宝也能吃到肉了,他就,就不会怨我啦……这样,我走也走的安心……”
“不要再了,虎子,你不会有事的……”王婶“哇”的一声,终也大哭出来。
众人的眼泪,仿佛一下子绝了堤的江水,狂涌不止。
李正伦的心,亦是格外沉痛。虎子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根根尖锐的麦芒,狠狠的扎进他的心间。
他是一个催眠大师,在他看来,众人悲怆的情绪,已经营造成了一个无比强大的气场,如同黑云压城,压得他喘不气过。
显然,他被感染了,被虎子那一个个掏心窝子的字,给彻底的感染了。
被影响、被感染,即被催眠。这是李正伦自创的“眠觉理论”中,一个极为重要的论断。
催眠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它无处不在,任谁都可以催眠人,任谁也都可能被催眠。
总统发的演讲,和尚念的经文,赵本山的《忽悠》,甚至是那些离奇荒诞的巫术、蛊术、相术、风水,也都无一不在使用催眠。区别只是有些人会抵触这些催眠,有些人不会;有些时候会抵触,有些时候不会。当然,也有愿意与不愿意“接受催眠”这种法。
这一刻,李正伦显然是被催眠了。而他也并不抵触。
因此,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那的身板,走到了神医的身侧,然后在神医的耳边,低声了一句:“我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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