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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 南宫少传了话,便回去了。
城外,喊杀声依旧疯狂。
马蹄踩踏下,鲜嫩的草原一片泥泞。
大庆人的血,匈奴人的血,滋润着这片烂泥。
一抹红色的身影,穿过了黑沉拥挤的战场,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耶律纳鲁看着耶律涵怀里的莫轻柔,整个人都失了神。
他为了她,曾冒着被俘虏的风险深入大庆。为了她,他不惜跟整个匈奴王室翻脸,娶她为后。可她依旧没有多看他一眼,直到那一夜,他忍不住强要了她。
然后,她竟然疯了!
但却怀上了涵儿,他最疼爱的小王子。
对了,她是个疯子,一个时而清醒,时而癫狂的疯子。一直被他关在王宫里,那她是怎么来的。她怎么会在战场上?
“是谁!”他疯了似地对随在身侧的匈奴内臣大吼。“是谁把她带来的!”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哀默着。
一抹红衣突然穿过保护圈,在他身前停下,锋利的长剑指向他的脖子。
一切来的太突然,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是一脸惊骇。
染黎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面无表情。“我要带她回去!”
耶律涵突然回神,恶狠狠地瞪着她。“别把剑指着我父王,你要杀的人是我!”
耶律纳鲁却冷冷一笑,抬眼扫了眼染黎,然后转而看向耶律涵。“涵儿,你母后没了,我活着也便没什么意思,你要像你姐姐学习。武功盖世,智谋千里。也难怪她一直心心念念着她!”
染黎静静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地,莫轻柔若是愿意和这样的男人好好过一辈子,似乎比跟她回去面对那个偏心到骨子里的父亲,要好的多。
可是...
她转眼看向耶律涵怀里的艳丽女子,她的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还活着。
那人说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救。
染黎的眼微微柔了些,对着耶律涵轻声道:“大庆,有人能救她。”
耶律涵浑身一震,瞬间瞪大了眼。“你让我如何信你?”
这世上很多事,从来不会给人多个选择,染黎自嘲的笑笑,叹道:“我比你,更想她活。我们母女这辈子,还没有好好说过一会儿的话!”
沉默,耶律纳鲁看着屠杀场一般的草原,突然间的心灰意冷。“你让大庆退兵吧!这一战,我们不会有输赢,我们匈奴的人数始终多于你们。此时的混战坚持不了多久,战士就会反应过来。或许你们最终能守住昌城,但必然是用无数人命堆积起来。而我们匈奴亦会损失惨重。这战不打也罢!”
“你错了,我们不会是平局,你小看了我为了守住昌城,可以卑鄙到什么程度!”染黎自嘲一笑,淡淡道:“每个骠骑营的将士身上,都有一包毒粉,若是逼急了,他们会玉石俱焚。骠骑营才两万,换你匈奴二十余万,值!”
“你,一点都不像轻柔!”耶律纳鲁略敢惊骇地瞪着她,摇了摇头。“太狠!”
“狠!哈哈哈哈哈哈!”染黎忽然仰天长笑,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地笑落下来。“你没资格这么说!我若不如此,你若攻下昌城,难道不会屠城?”
前世的记忆,历历在目。
他屠光四城,十几万大庆守军。
他凭什么说她狠。
骠骑营的战士,哪个愿意如此送死!
可是,他们是军人,守卫家国,哪里敢有怨言?
耶律纳鲁无言以对,匈奴人以战养战,进城后必定抢粮掠女。如若反抗必定屠杀,这是他们百年不变的规矩。也是草原上的生存法则。
“撤退!”耶律纳鲁身边的蒙尔特冲着战场大声呼喊。“各自撤退,不用集合!要快!”
“哈哈哈哈!”染黎笑,笑的眼泪直流,长剑依旧指着耶律纳鲁。“让我带她回去,我能救她。她醒后,若是愿意回来,我亲自送她进匈奴赫拉城!”
耶律纳鲁抬头看着她,颓然道:“我如今,还有选择的机会?”
“呵!”染黎冷冷一笑,收回长剑,纵马到了耶律涵的马前。“把她送过来!我会和骠骑营一齐撤退!”
耶律涵深深地凝视了她许久,目色十分复杂,仿若想看透她,却有有些害怕。许久之后,他将穿着匈奴战士皮甲的莫轻柔送到了染黎马上。“你若能救醒她,便把她的疯病也治了!”
染黎环抱住早已昏迷不醒的莫轻柔,垂眼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看着她背上那根又黑又粗的长箭。她的心在颤抖,瞬间慌乱。
迷蒙中,脑海里响起了那人说:“要快!”
对,要快!
她扬起马鞭,掉头便走。
然,战场始终是战场!
她的马刚冲了出去,身后匈奴阵营里,便有人拉开巨弓,对她连射了三箭。
“嗖”“嗖”“嗖”
三支强箭破风而来,染黎穿梭在战场上,闪避多有不便。
她快速用长剑挑开两箭,却任由最后一箭扎进了大腿。
忍着剧痛,她咬牙回望,只见耶律纳鲁身后的蒙尔特正持铁弓冷冽地瞪着她。
染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忽然觉的一阵晕眩。不禁一怔,低头看向腿上的箭矢。她一边策马奔腾,一边空出一手,将木箭拔下。一股暗黑的鲜血涌出,那染血的金属箭头上泛着幽蓝的色泽。
箭上有毒!
染黎恨恨地将箭丢在泥泞的草地上,晕眩感越来越重了。
快速点住了身上的穴道,她拼尽全力冲出了战场,当马匹冲进城门时,她眼前的场景开始上下颠覆的旋转着。明明是中午,却觉的天色渐渐暗了,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大喊。“收兵回城!”
“砰”的一声,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就在耳边。
只觉的浑身都散了架一般的疼,脑子嗡嗡的。
然后,眼前渐渐黑了,她朝黑暗里招了招手,那里似乎有个人正在说话。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只是她越来越困,想睡,非常累,想就这一睡不醒。
隐约间,她似又看见了断头台上的鲜血,嘤嘤的哭泣声在耳边环绕不去,不由自嘲。原来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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