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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情况如何,黄裳没有妄作猜测。
无论哪种情况,都在他可接受的范围之中,在这两年间,他早已看清了人心的凉薄。
孙璟若是曾旷同谋,自己欠他的人情已是还清,今后对他亦不必再念旧情,若只是被利用,既是无心,也不必计较。
因此这个问题他只随便琢磨了一下,便不再去想,目光从孙璟身上移走,饶有兴致的看着曾旷。
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他心中已有预断,因此表现的异常平静,倒要看看曾旷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只是在平静的外表之下,一股阴冷的杀意已从他内心之中悄然滋生出来。
曾旷被黄裳那平静至极的目光盯着,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很不自在,皱眉对视,冷声问道:“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莫非是因为我将你也列入了审查名单之中,便心生怨恨?有嫌疑的可不止你一人,你如果是清白的,又何必心虚?”
这番话虽有些诛心,但黄裳并没有做任何的回应,甚至没有被激怒,只是笑了笑。
陈渐青未理会两人,拿到名单过后,便与随行而来的几位刑堂弟子吩咐道:“速去排查。”
几名刑堂弟子抱拳领命,立刻行动起来。
曾旷为了装模作样,将自己也列入了名单之中,为了避嫌,同孙璟黄裳一样,此刻也不能离开陈渐青的视线范围之内。
一行人回到花厅之中枯坐着,等候排查结果下来。
陈渐青跟三人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也没什么共同语言,正襟危坐、神情肃然。
有他在场,这气氛自然是异常的压抑,谁都不敢多说话。
孙璟想让杂役弟子看茶,可那几个杂役弟子聪明的很,见风头不对,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眼下根本无人可以使唤,急得他直冒冷汗,时不时的撩起袖子擦上一下。曾旷则用目光与黄裳进行着无声的交锋,眼中的轻蔑、阴冷毫不掩饰,如同看着一个将死之人,然而黄裳却是一脸的平静,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无论他怎么撩拨,都是无动于衷。
“看你还能稳多久!”
曾旷咧嘴笑了笑,将目光从黄裳身上收了回来,顺手端起桌上的那半杯残茶送至嘴边。
抿了一口,发现茶水冰凉,这才回过神来,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茶。
顿时给恶心到了,噗的一口将茶水吐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惹得陈渐青一阵皱眉,正欲开口训斥,两名刑堂弟子从院门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怀里抱着个酒坛,进到花厅之中,瞥了黄裳一眼,而后与陈渐青说道:“这是在黄裳住处发现的。”
黄裳早料到会发生这些事情,眉眼间没有流露出半点惊慌,依然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
曾旷已等候多时了,此刻如同闻见血腥味的鬣狗,立马来了精神,不等那刑堂弟子将话说完,便上前夺过他手里的酒坛,揭去封口,手伸进去一搅,捞出几株冰灵花来,而后恶狠狠的盯着黄裳,声色俱厉的道:“此事你如何解释?”
这一声唾沫横飞的怒喝使得花厅之中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孙璟根本没料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缓缓抬起头来,满脸惊愕的看着曾旷!
初是不解,而后渐渐愤怒,他回过味来了。
原来曾旷一直是在利用他,他索取冰灵花根本不是贩卖牟利,而是为了栽赃黄裳!
只是如今方才醒悟,已经为时晚矣。
孙璟深知自己酿成大错,干了助纣为虐之事,心头悔恨不已,亦是羞愧难当。
而且此刻他怀里还揣着黄裳刚刚给他的四粒凝神丹,鲜明的对比之下,愈发是种讽刺。
他嘴唇嗫喏,就像一个声嘶力竭的哑巴,他很想将真相说出来,可惜他没有这个勇气,因为这事他也撇不清干系。
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了,掌心已有血痕,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事到如今黄裳恐怕也已看清真相了吧,不知他会如何看待自己,孙璟忍着羞愧,抬起头看了黄裳一眼,只见他神情安静,像是反应迟钝一般,没有替自己做任何辩护。
曾旷愈发得寸进尺,将手里的冰灵花朝着黄裳摔去。
冰冷的酒液溅在了黄裳脸上,他才终于有了反应,伸手一抓,便将那几株湿漉漉的冰灵花给接住了。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些冰灵花是库房丢失的那些吗?”
黄裳眉头微蹙,伸手将那两株冰灵花的花苞撕开,露出一个青黑色花蕊来,蕊尖微微鼓起,似一枚成熟的果实。
“你还敢狡辩!”孙璟根本不知道黄裳把冰灵花撕开是想表达什么,只管提高嗓门,想先将罪名给他坐实了再说。
“白痴。”黄裳冷眼相对,手腕微微用力,两株冰灵花化作一抹残影飞了回去。
曾旷身手远不及黄裳敏捷,躲闪不及,被甩了一脸,看起来狼狈至极,自是气的浑身发抖,伸手将脸上的残花败叶清理干净,正欲开口大骂,黄裳却已先声夺人,冷声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水吗?我爹当初没教你怎么辨别药材年份吗?这冰灵花都快要结籽了,花龄至少在七年以上,库房里丢失的那些冰灵花又是几年花龄?会是同一批?”
曾旷经这一提醒,才想起来,目光飞快扫过花蕊,一看果然是这样,心里不禁一乱,若让黄裳证明了两种冰灵花之间的区别,还怎么坐实他的罪名?都已经这份上了,谁还讲理,强词夺理道:“纯粹一派胡言,休想以此混淆视听,库房里的冰灵花若不是被你盗走,那这些冰灵花又是从何而来?”
“千泷雪山中采摘。”黄裳气定神闲,如实回答道。
“放屁,千泷雪山环境恶劣,其中酷寒,便是通神之境的修行者也无法抵御!”曾旷横眉冷对,言辞愈发激烈。
孙璟这时候终于是忍不住了,在旁插了一句,“黄裳体质异于常人,咱们抵御不了的严寒,他未必不能适应。”
曾旷被孙璟这话给呛了一窒,万万没想到孙璟会跳出来替黄裳帮腔,气的他是牙痒痒,这白痴难道忘了他跟自己才是一条船上的人吗?莫非脑子进水了不成。却也因此紧张起来,这般与他辨下去,道理上愈发站不住脚,干脆不与他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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