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沉吟道:“这倒没什么。既然这个前魔将还在,就没多少人能伤害你。不过,你和我的经历确认了我的想法。”
“……什么想法?”
“魔网只与灵魂有关,与体质完全无关。眼下你的情况和我极为相似,区别仅在于我被完全放逐,你却还保留着微弱的联系。”
说到这里时,它恨恨瞪了苏眉一眼,又说:“我不能自行恢复,你可以。”
“是因为这只眼睛吧?这倒没错,总觉得它好像一枚种子,种到我头上后,就以我的灵魂为土壤,迅速壮大,”苏眉无情地说,“当我中了神罚的时候,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灵魂四分五裂的倾向,同时又能觉察,眼睛在我灵魂中生出了无数根须,死死固定着它,防止它裂成碎片。你曾说过,灵魂损伤将永远存在,对我来说却并非如此。”
“啊,你没必要把事实拍到我脸上来,你已经够幸运了。”手机链继续恨恨说。
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比巫妖更了解古神遗骸的威力。苏眉没有当场死亡,它就能预计到后续发展,也更为嫉妒。然而它仍然不心急,从不公开表露这个心愿。反正,它并非首次接触拥有神骸的人,有足够耐心等待。对它而言,神眼最重要的始终是对魔网力量的加成,而非区区固化灵魂。
巫妖抛弃身体后,灵魂得到数倍加固,与大恶魔不相上下。如果要选一个方面锦上添花,它宁可选择奥法效果。
苏眉却对此产生了兴趣,好奇地问道:“其实我本人的感觉十分特别,难以对别人描述出来。我只想问,这只眼睛能不能解除诅咒?克雷德背后的伤口没有愈合迹象,也没有恶化迹象,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莎婕娜的毒不只是毒,还是最狠毒的诅咒,所以……”
半魔低垂着眼睛,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这乃是他的个人特点之一,从不说人类社会的客气言辞,充分体现了出身深渊的风格。
巫妖并未语带讥讽,指责苏眉为他人出力,反而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才说:“的确有这种可能,但得等你恢复再说。不怕告诉你,若你能解除莎婕娜的毒性诅咒,那么对我也有好处。”
它诡秘地笑了笑,可惜身为手机链,别人根本看不到它在笑还是在哭。它说:“能造成那种恐怖效果,必定也和灵魂有关,绝非普通的,针对体质的诅咒。如果成功,就证明你能影响我的灵魂状态。我会想出合适的方法,让你直接修复我的损伤。”
苏眉叹道:“真这样就好了。话说回来,我去探视维恩先生的时候,他还在睡,满屋子都是药草的香味。难道他要睡到家里人来接他?到那个时候,他的雇佣就不算数了吧?”
克雷德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开口雇佣我们,本身就很可疑。你当时已经告诉他,会将他移交给家族骑士,但他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这只能说明,他不想和家族骑士碰面。”
奥斯搞到了一把椅子,怯怯地坐在上面,此时似乎想说什么,又赶紧闭上了嘴。
“你看,傻大个从神游天外中回神了,”巫妖尖刻地说,“既然如此,下个问题就交给你回答吧。他为什么不想和家族骑士碰面?”
克雷德冷冷说:“我不知道。”
苏眉在旁代答道:“我猜他心里有愧。他的教父被敌人杀死,护卫骑士也难逃厄运,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大概愧对骑士们的同伴吧?”
巫妖冷笑道:“你把他想的太高尚了。他被邪兽鬼挠的像个血人,差点就因为失血过多身亡,哪怕面对死去骑士的父母家人,也可以理直气壮。我对这个少爷很感兴趣,他身上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这些事情都很细微,但集合到一起,就成了疑点。”
苏眉没问疑点是什么,克雷德也没问。奥斯看着他们,缩回了座椅深处。
每个人看到维恩的惨状时,都认为他需要休养,不由分说地把他抬到华丽的卧室里,让他好好休息。若苏眉胆敢在这时去问他问题,恐怕会被愤怒的牧师追打出来。但维恩本人不能说话,不代表别人也不能。
她醒来当天,吃了一顿由炖肉和面饼组成的饭,便从仆人口中得悉子爵的现状。她的疑问不比巫妖少,所以大胆地去了他的房间,与守在那里的女牧师攀谈,得知索乌兰老牧师和子爵的关系。
据说,子爵非常敬重这位教父,所以每年都会来住一两个月。圣殿牧师和他很熟,也关心他的安危。而且,生还的目击者证明,子爵公然召集骑士,想要逃出城外。那时索乌兰已经死去,无人能够劝阻他的冒险之举。当然,从结局来看,他的离去是正确选择。
他们暂且不知老牧师的死因,也没有人关心。在这场袭击中,死去的人成百上千,区别仅在杀死他们的怪物不同。老牧师被邪兽鬼杀害,还是被玺偶杀害,又有什么不同?
苏眉听完这些八卦,便默默返回了房间,将事情告知巫妖等人。因此,巫妖才会说“他身上有疑点”。
她很明白,巫妖这人心理阴暗,喜欢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比如维恩先生招来深渊居民,杀了他的教父。可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更无法解释险些死在邪兽鬼手上的事实。
“凭空猜想于事无补,”她说,“维恩先生总有醒来的一天,那时再看他的反应好了。这和我们关系不大。无论他雇佣不雇佣,我们都要去附近最繁华的大城市。”
巫妖对此持相同意见,并且叫嚣道:“和他要钱,要谢礼。他许诺给我荣华富贵,就得乖乖把荣华富贵交出来。”
“……代词应该是‘我们’,不是‘我’。”苏眉纠正道。
侯爵派来的队伍跨越整个领地,在数天之后到达。维恩的伤口正在收拢,处于令人全身发痒的结痂状态。他人还是那么忧郁,经常不问就不说话,活脱脱一个遭受了极大创伤的青年。苏眉试图安慰他,都被他冷冰冰地挡了回来。她连碰几次钉子,便放弃找出突破口的尝试。
他也许后悔过轻率的雇佣之举,但从未说过想要反悔。苏眉不清楚他的想法,心想他那时惊慌失措,可能想用金钱为代价,收买离自己最近的保护力量。如今他不需要他们保护,但不在意那点雇佣费,所以就随他们去了。她和钱又没仇,自然不会主动要求解除。
骑士首领迪利安率队抵达白鹭城,带来印有拉法尔冯特家徽的舒适马车,并在进城后,直奔城主府邸,与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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