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孟夏与陈莉莉之间发生了上次的不愉快,陈莉莉就一直对她冷眼相看。不管是坐在座位上听音乐,躺在**上玩手机,还是在卫生间里刷牙洗脸,总是能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目光盯着自己。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孟夏的愉悦心情,在她眼里,只要不牵扯到慕毅的事情,就都不算是事儿。
下周六的生日……
躺在**上,孟夏反复回忆自己把纸条交给慕毅时的情形。接到纸条的他是什么样的表情?他有没有看纸条上的字?不知道下周六他会不会赴约?无数个问题在她脑中纠结缠绕,抓得她心痒难耐,恨不得时间立刻飞到下周六。
“霍”地从**上坐起来,四周漆黑一片,平日里作息规律的陈莉莉早已睡了。她“蹬蹬蹬”地爬下**拿了些什么,又匆匆忙忙爬回去,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短信铃声响起的时候,慕毅刚刚洗漱完毕,水珠顺着他乌黑的发梢淌下来,流过他的皮肤,最终“滴答”掉落在地。同宿舍的文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地爬上**,然后瞬间摊成一个“大”字。
“慕毅……”打了一天的篮球,此时此刻,文斌像是被抽走了空气的气球,有气无力地问,“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有个女生盯着你看了一整天呢……”
慕毅想也没想就回答:“没注意。”
文斌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从认识到现在慕毅就是这副冰冷的模样,如果不是对他知根知底,他甚至会怀疑慕毅是个没有温度的冷血动物。毕竟,入学两年来,那么多女生纷纷向他表白,他却一个不漏地全部拒绝。好像在慕毅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怜香惜玉”这几个字的存在。
他松了口气,看着天花板,慢悠悠地说:“其实,说起来,我真的特别羡慕你……有那么多女生无条件地为你付出……所以慕毅啊……”语气一转,变换成语重心长的味道,“你真的不应该那么直接地拒绝!”
慕毅好笑地看他一眼:“为什么不拒绝?只见一面就喜欢,这种喜欢未免来得太廉价。”
廉价……
文斌默默咀嚼着慕毅所说的这两个字。经慕毅这么一说,那些女生的确大都是只见过一面就告白的人,不可否认地掺杂着许多“少女漫画”的色彩。而这种掺杂杂质的喜欢,究竟能够支撑多久?一年?一个月?或者,只是短短的一个瞬间?对于这些活在梦里的女生而言,慕毅只是童话世界中白马王子的一个化身。她们看重的,仅仅是他的长相,他的家世,而并非他这个人。一旦有更符合白马王子气质的另一个人出现,她们会毫不犹豫地再次踏上寻找爱情的征程。
这样想着,文斌不由得对慕毅生出一种怜悯的情愫。从小到大,虽然时刻包围在女生们的钦慕之中,但这看似甜美的梦,却是许多假象与真实相互交错而产生的世界。久而久之,面对女生们的告白,慕毅变得越来越麻木,越来越冷静,以至于现在的……绝情。
灯灭了。
整个屋子安静漆黑。
慕毅躺在**上,闭上眼,耳边却还是响起篮球“咚咚咚”慢节奏的敲击声。一下、两下……他抬手,篮球劈空而去,落入篮筐,然后身边响起震耳的欢呼声……再回头,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角落里,始终面带微笑看着他。逆光中,看不清她的脸,却只看见她脑后俏皮的马尾,以及毛茸茸的碎发……
慕毅猛地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屋内仍是漆黑一片,耳畔响起室友们均匀的呼吸声。他松了口气,慢慢回想刚才的梦境,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梦见那个女孩儿呢?
那个扎着潦草马尾辫的女孩儿,自从相遇,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他抱着书籍去图书馆自习时,她会坐在他对面微笑着把一瓶绿茶推到自己面前;他与朋友在食堂吃饭时,她就坐在离自己不过十米的地方埋头吃饭,一双眼睛片刻不离;他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时,她有时候会大声为他呐喊助威,有时候却又安静得像另一个人,默默地只是注视着自己……
这样细细想来,慕毅自己也不由得一惊。短短十天内,对于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儿,他竟然已经存留了这么多的记忆……
甩掉纷繁的思绪,慕毅重新躺回**上,顺手拿出自己的手机看时间——
00:01
再往下看,竟然有一条未读短信。
他疑惑地打开,里面只有简短的几行字:“1095天,我会让你喜欢上我。晚安。”
时间显示为10点13分,没有署名,陌生的电话号码。但不知为什么,慕毅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马尾女孩儿。
1095天……吗?
唇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最后一点光亮消失,手机被毫不犹豫地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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