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的厨房并不算大,三层高的置物架,两个灶台,两口锅,一个案板,一个碗柜,这便是全部了。
菜香随着升腾的雾气散发开来,叫人直咽口水。
大郎挑着两个箩筐站在厨房门口,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对着厨房喊话,“罗叔,我送菜过来了。”
“哎!”
一个富态白皙的中年男子笑眯着厨房里走出来,瞥了瞥箩筐里的菜,极是满意。
“大郎,辛苦你了。”
大郎憨憨的笑了笑。
“你在门口等着,我马上就出来。”
“罗叔,那我帮你把菜搬进去放着。”
罗叔回头笑了笑,笑声爽朗,“成,多谢你了。”
等大郎将两个箩筐都搬进厨房里的时候,罗叔也正好拿了一张纸条出来,递给他,道:“给,等会儿去账房取银子。”
大郎欢喜的接过,也不看,便是揣到了怀里,“罗叔,你先忙,我走了。”
“嗯,去吧。”
账房在前院,并不太远,大郎走了半刻钟便是到了。
“大郎,又送菜来了。”
账房的王先生笑眼看他。
“哎,又该麻烦王先生了。”大郎说罢,将怀里的纸条给拿出来。
王先生展开一看,递给一旁帮衬的小厮,自己则取出账册,沾了墨水提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再抬头,便是对上大郎痴然的羡慕之色。
“想学?”
大郎摇头,“我哪里是读书写字的料,只是觉得王先生写的字真是好看。”
他为人老实,说话诚恳,一句真心称赞的话,听得王先生甚为开怀。
瞧着大郎颇为英气的脸,想起早上疯传的那件事情,他忍不住提醒道:“大郎,你收了银子,就快些回家去,买些好吃的给你娘补补身子。”
“先生。”
小厮这时候走过来。
王先生将银子递给大郎,大郎接过,感激的对两人笑了笑,“先生,多谢!我会的。”
……
苏芩经过后院,见到掩着的后门,飞快的走了过去。
一出门,便是一条长长的巷道。
“啪嗒。”
银子落地声叫苏芩立刻回头,对上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
男人发着呆,倒是不捡地上的银子,只盯着他瞧。
苏芩见他衣衫粗陋,手带老茧,瞧着便是辛苦劳作的农人,当即便是提醒道:“你的银子掉了。”
“哦。”
说了话,却依旧是呆呆的。
这人真是奇怪!
苏芩转身,大步的往前走。
……
大郎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竟然能生的如此好看,就像是天上的月亮,美的叫人无法靠近。更奇怪的是,他瞧着这个男人,总觉得整个人的灵魂都被吸过去了一般。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直到那个男人开口说话,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做了十分荒唐之事。
“你怎么跟着我?”
苏芩皱眉,有些不悦的道。
才走出巷子没多远,她便是感觉到有人跟着她,步履清晰,没有丝毫的内力,也感觉不到恶意。
猛然回头,才发现是先前掉了银子的那个男人。
“我……”
大郎的脸莫名一红。
男子的眼睛可真大,睫毛也好长,皮肤白白滑滑的,就像他种在池塘里的藕段。
“算了,你家是种地的?”
人的眼睛不会说谎,瞧了这个陌生的男人许久,苏芩换话道。
大郎点头,心头有些局促和羞耻。
“种了有红薯吗?”
大郎再次点头。
“那好,你可否带我过去?”
“啊?”大郎瞪大眼睛。
苏芩皱眉,“你不愿意?”
大郎连连摆手,一张黝黑的脸涨的通红通红,“不不不,只是公子,你这样的人,去地里……”
苏芩轻笑出声,“我这样的人如何?去不得地里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大郎急的说话都有些结巴。
苏芩更大声的笑起来,笑声朗润,听在耳朵里很是舒服,“带我去吧。”
“嗯,好,公子请随我来。”
大郎迈开脚步,平日里看惯的花草树木,也带上了不俗的味道和色彩。
“你叫什么名字?”
“童大郎。”
“家里头就你一个人吗?”
“还有我娘和一个妹妹。”
“娶亲了吗?”
“……没有。”
“可有喜欢的姑娘?”
“没有。”大郎的脸烧红烧红。
“那我介绍一个给你,我认识的姑娘可多了……”
“……”
“哎……你走的可真快。”苏芩微喘道。
大郎放慢脚步,好让苏芩跟上他,这时,童家的菜地已经能瞧见边界了。
葱茏的绿色,一眼望不见边际的田埂,清新的空气,怡人的风,都叫苏芩的心情变得快活起来。
“你家的红薯地?”
大郎抬手指了指右边的一大块绿色。
如今还是六月,红薯地上一片郁郁葱葱。
苏芩走过去,蹲下身子,在大郎瞪大的眼睛里,开始拔红薯藤。
一边拔,一边小声的念叨:“臭展沐风,烂展沐风……”
憋了好几天的火,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发泄,苏芩满意了。
等回神,一大片红薯地,只剩下光秃秃的藤蔓,周遭堆起了小山一般凌乱而此起彼伏的绿色。
糟了,忘记这不是前世了。
前世里,苏芩在自家房子后头种了一大片红薯,只要心情不好,就去拔红薯藤。既排解了郁闷,又不给别人造成困扰。
可是现在……
苏芩不好意思的看向童大郎,“不好意思,我,我一时忘记了。这个给你!”
摘下要见挂着的一枚玉佩,苏芩递过去。
大郎连连摆手,“公子,这我不能收,红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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