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月初东山。
天子处理政事的勤政殿,早早的便是亮起了灯盏。
“皇上。”
暗哑的嗓音传来,天子手中动作停滞,抬起头来瞧着发声处。
“结果?”
“回禀皇上,功败垂成。”
天子手里被捏着的皱折骤然一紧,“不过是区区几十人,你们竟然失败了,朕留你们何用?”
“皇上息怒。”
哒哒哒哒。
凌乱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吱呀一声,紧闭的殿门被推开。
拓翼眉头紧皱,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三分。
“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
福公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脸惊慌、
“何事如此慌张?”
“整个木牌的暗卫,尽数殁了。”
拓翼拍桌而起,双目赤红,几欲喷出火来。
“怎么回事?”
“阿大,照我说,咱们就不应该只是端了区区一个木牌的侍卫就收手,什么铜牌、银牌、金牌、玉牌,也该一网打尽了。”
阿二背上扛着剑,一脸兴奋地道。
阿大斜眼看他,“主上这是敲山震虎,你懂什么?”
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主上要的是震慑,震慑你懂吗?
阿大不予余力的用眼神表达自己的鄙视。
他太天真了。
以阿二的单细胞而言,如何能接收到他发出的隐晦信号?
于是乎,一路上阿大只好忍受了阿二翻来覆去的碎碎念。
“扑哧扑哧——”
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飞来的鹰慢吞吞的盘旋在两人头顶,阿大伸手,过了半响,手中这才多了一样东西。
“是肉球,主上有新的指示来了,一定是让我们干掉铜银金玉四个暗卫。阿大,我早说,你该听我的。”
阿二兴奋地大声嚷嚷,抢在阿大之前,取下绑在鹰爪上的纸条。
手背莫名一痛,阿二愤怒的抬头,瞪视着完成任务不肯离开的鹰。
“做什么啄我?”
回答他的是又一记又狠又快的鹰啄。立刻的,阿二的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达到效果,鹰圆满了,拍拍翅膀走鸟。
“发什么骚,春天早就来了,要发骚找母鹰去!”
阿二怒言,却不敢大声,免得叫这只聪明逆了天的鹰听到,自己又该倒霉了。
阿大面无表情的说:“追风向来不喜欢肉球这个外号,是你不长记性。”
阿二炸毛,“它本来就是个肉球,长那么胖,不叫这个叫什么?追风?你瞧瞧它那胖样儿,比蜗牛都慢,叫它肉球还是客气了!”
“主上的指示!”
不想再听阿二唠叨,阿大果断的道。
“我不知道要看指示吗?催什么催?”阿二抱怨,低头将手中的纸条给展开,瞬间面如土色。
阿大皱眉,“上面写的什么?”
阿二又扫了一眼,这才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阿大接过纸条,视线落在第一个字上,便是听到阿二在一旁哇哇的乱喊:“抓兔子,抓兔子,竟然是抓兔子。主上,所以我们回去了之后给大家的印象只是去抓兔子了?还有,抓兔子也就罢了,野猪又是怎么回事?这个季节能碰到野猪?”
“啪。”阿大打了一个响指,道:“走。”
“去哪儿?”
阿二不悦的看他。
阿大瞧着他,忽然勾了勾唇,“抓兔子和野猪。”
阿二:“……”就知道,就知道这货绝对不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言来。我怎么这么傻,竟然还指望着他能想个好主意出来!
……
“给朕彻查!”
皇宫,御书房,拓翼怒发冲冠。
跪在地上的福公公身子发抖,诚惶诚恐的点头离开。
“皇上,上将军那边……”
“来人呐。”
话落,一道人影快速的闪现在殿内。瞧着来人,暗侍双眼瞪大,惊恐的对着拓翼连连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银光一闪,求饶声戛然而止。
“一群饭桶,朕留你们何用?”拓翼冷冷的道。
“皇上,当下该如何行事?”人影问道。
“既然他们有了防备,朕就暂且饶过他一命,不过是一个傻子,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当务之急,要尽快查出是何人毁了木牌的暗卫?天子脚下,宫中重地,竟然有人能来去自如,折损朕手里的五大暗卫阵营之一,分明是不将朕放在眼里!”
“是,皇上。”
……
“展沐风,都这个时辰了,你的侍卫怎么还没回来?”
架起了柴火的野外,苏芩有一搭没一搭的挑弄着柴火,漫不经心的道。
展沐风坐在她的旁边,眼睛时不时的凝视她,一张脸却是没什么表情。
“快了。”
他迅速的道,屏声静气,瞧着四周。
跟随着他的人,还有跟随着苏芩的人中,少不得有京城的人,此刻还不到揭牌的时候,暂且要注意了。
“扑哧扑哧——”
翅膀拍打声从远处传来,苏芩抬头,却没见有什么过来。然而,这声音却不停止。
“什么东西?”
“是追风回来了。”
“追风?”
“嗯,等见了它你就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翅膀拍打声越来越大,苏芩的视线中渐渐地映入一只好似肉球一般的影子。
“这是,鹰?”
沉默良久,仔细端详,苏芩不确定的道。
展沐风点头,“让它在近一些给你看看。”
“好。”
苏芩对于一只鹰怎么会生的如此体态,并且被人当鸽子使,表示十分好奇!一双美目期待的瞧着追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原本动作迟缓的鹰,整个就好似打了兴奋剂一般,快如闪电的冲了过来,带起一阵狂风,吹得燃烧的柴火噗噗的响。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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