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辛苦你了。”
高高的龙椅上,天子带着几分愉快的嗓音传来。
苏芩眼帘低垂,不骄不躁,“为皇上分忧,乃是臣分内之事,并不辛苦。”
“好!苏相,七王府邸纵火一事已经明了,朕之前交代给你的事情,就从现在开始吧。”
“微臣遵旨。”
如此迫不及待的将展沐风弄出京城,她倒是要看看,这位伪善的天子想干什么?
拓翼摆手,苏芩便是从御书房退了下去。
“苏相!”
正在宫内走着,苏芩忽然听到一个惊喜的男声。
转身,绿瓦宫墙的大殿红色雕龙石柱胖,茕茕孑立,一身华服的男子,笑意浅浅,温雅如玉。
这人是谁?
很快的,苏芩便是知道了答案。
“见过三皇子,三皇子千岁。”
宫人跪伏于地,齐声道。
原来是这个温雅如玉的男子,就是西凉的三皇子,有着温玉公子之称的拓然,拓翼的第三子,为容妃娘娘所出。
“免礼。”
男声如春风,悦耳怡人。步履生风,偏偏每一步都走的极具美感。
苏芩欣赏间,拓然已至近前,一脸笑意的瞧着她。
近看,男子如玉的肤色,在阳光照射下泛起浅浅的红光,然而,这并不是叫苏芩瞠目结舌的重点。
重点是,这位如玉的三皇子,脸上竟然是擦了粉的。
擦粉?
没错!
苏芩很确定!
知道这个朝代的人仰慕魏晋南北朝之风,从服饰着装到行为举止,无一不都昭示着魏晋风流的在现。然而,脸上擦粉的,苏芩却还是第一次见。
不,或许是早就有了,只不过她没有注意到,假山她周围的男子,清清、楚楚、展沐风、韩子有,以及府中的小厮,都是普通的打扮,不曾在脸上擦粉,此刻见了擦粉的三皇子,她才会如此的吃惊。
“怎么?我的仪态可是有不对?”
苏芩良久的沉默,叫拓然面上笑容减退,紧张的问道。
苏芩摇了摇头,吞吐的道:“你脸上擦了粉?”
拓然骤然一笑,笑容有些羞涩,期待的看着她,问道:“如何?”
苏芩浑身一阵恶寒,幸好展沐风他们都不擦粉的,要不然……
“马马虎虎吧。”
她道。
话音落下,苏芩这才发觉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
以这样的语气对一个皇子说话,是大不敬吧!
“不难看就好。担心死我了,我第一次擦粉,擦的不好,以后技术熟练了,一定会擦得很好看,到时候,苏相,我给你擦吧。”
闻得此言,苏芩立刻将对皇子不敬的懊悔丢到爪哇国,担心起自己的以后来。
“三皇子贵为皇子,此举令臣惶恐之至,还请三皇子不要为难微臣。”
苏芩斩钉截铁的道。
拓然薄唇微张,瞪大了眼睛看她,整张脸带上了三分脆弱。
苏芩眉头微皱,“三皇子,微臣还有要事在身,三皇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恕微臣告退了。”
她走的很快,没有听到拓然近乎于低喃的嗓音。
“苏芩,你变了……”
……
“大人?”
楚楚微讶的瞧着弯着肚子,气喘吁吁地苏芩,正要上前,却见苏芩摆了摆手,“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片刻后,苏芩抬脚往前走。
楚楚见状,命人驾着马车回去,很快的跟在她的身后。
人烟阜盛,熙熙攘攘,吆喝叫卖不绝于耳。
任何时候,京城都是最为繁盛、热闹的。
苏芩一路上悄悄的观察者过路人,心头悄悄地松了口气。
擦粉并不是常态,大部分的男子,都是极为平常的装束和打扮。而擦粉的盛行,只止于读书人和风流名士。
这不,就有一个摇着扇子,脸上擦粉,玉冠束发的读书人朝着她走了过来。
“苏兄。”
苏芩抬脚要走,却听男子如此开口,险些一口水将自己给呛个半死。
她扭头,面色不善的看着来人。
来人脸上带着笑,被她如此盯着,倒是生出了几分尴尬,悻悻的道:“苏兄?”
“令大人,我家大人比较喜欢别人称她为苏相。”
楚楚适时的开口,道出了苏芩的心声。
令大人?
苏芩听得称呼,仔细的男子,这才发现,这青年长得还真是不赖!
在遍地皆是俊男的西凉,绝地是叫人眼前一亮的人物。
“呵……”
男子轻笑。
嗓音如冬日的翠竹,叫人心情鲜亮。
周围极为的安静,苏芩看向四周,毫不意外的发现被人群给围了起来。
从刚才开始,楚楚就一直在帮着她抵挡各种投掷来的爱慕眼神,以及丢过来的手绢、瓜果,如此,苏芩才可一心一意的观察着路人。
然而,这样的情况在有了令大人的加入之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人们的热情,无论男女,被两个同时出现在街头的俊男给引爆了。
不知道是谁“啊”了一声,紧接着,如同山洪爆发,堪比魔音穿耳的各种声音,便是源源不断的传进苏芩的耳朵里。
“大人,快走。”
楚楚焦急的道。
追星的疯狂,苏芩在现代也见识过,自然知道停留在原地有什么样的后果,脚下生风,当下便是远远地跑开。
“苏大人,苏大人……”
“令大人,令大人……”
人们的热情丝毫不减,随着苏芩的奔跑,反倒是愈演愈烈。午后的京城南门街,浩浩荡荡奔腾的百姓,是多年后已经成家立业,生儿育女的男男女女最为津津乐道的事,想起当年芝兰玉树的苏丞相,以及风雅秀致的令大人,这京城三公子中的两位公子出现在街头的盛况,每每谈起,所有人无不是激动莫名。
对于百姓们,尤其是未出阁众女们而言最幸福的时刻,却是苏芩等人最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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