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作声。
自从温泉回去后慕千葵就没有见过他了,低垂着脑
袋,蹑手蹑脚走到他的榻几边。
“又有什么事情?”
夏侯曦抬头看她。
听到他的声音十分镇定,她越发坚信自己的推测,心里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皇上让妾身去明月殿,妾身就去明月殿,皇上让妾身往东,妾身是绝对不敢往西的。只是皇上是否应该向妾身透露几分呢?他日就算死,也是死个明白的。”
夏侯曦剑眉微微挑起,斜睨过来,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他还不知道今天明月殿里的事情,慕千葵哀声叹了一口气,“淑妃娘娘让妾身给宁采女下毒,妾身也不知如何进退了?”
夏侯曦深深看了她一会儿,凤眸里隐隐闪烁着复杂的暗芒,末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如今你还有退路吗?”
慕千葵抬头看着他,心里拔凉拔凉的,他不会救她了,他把她拖进这泥潭里,看着她越陷越深却不会助她护她,自己是倒了八辈子霉运,前面一个德妃不顶用,如今投靠了皇上也是九死一生,还是随时会死翘翘的贱命!
他若是冷眼旁观,她都知道了谢淑妃的坏心,谢淑妃一党人自然不会放过她!
“可,可是——”
慕千葵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如何是好呢?她倒不是那么心软的人,为了保命也不是不敢去做这样的事,但是后果恐怕不是她想的如此简单!
倘若她真的给宁采女下毒,宁采女的死就是一桩铁打的事实,毒害妃嫔的罪名就悬在她头顶上成了铁板板上的事,无论谢淑妃或夏侯曦他们那一派得势,以后只要被人翻出来,她随时可以死无葬身之地!
也就是说,她果然成了宫廷斗争的牺牲品,她始终授人以柄,只能成为别人的侩子手,甚至是某个时候偿命的替死鬼!
夏侯曦一双凤眸黑得瘆人,仿若洞穿了她的心思,“如果命没了,哪里还有以后的事。所以,只有先活下去,只能先活下去。”
慕千葵心头一冷,仿若被搁置在万丈深渊的悬崖边上,他明明知道会如此,却伸手推着她一步步走上绝路。
这个人,对她究竟是用着什么样的心思,这一刻她想都不敢想了。
之前她还心里怨恨他拿自己当赌注,如今却连这个想法都不敢奢望了,一颗早就准备舍弃的棋子,亦或是早就存了杀机。
宫里有许多秘密,而天之骄子最恨的就是那些不堪的秘密被人知道,从她进闭月殿的时候,从她得知贾昭仪给凤帝戴绿帽子的时候,他就在潜移默化地引诱她靠近这座宫殿,而每次她越靠近这座宫殿,她就越会走进宫里的斗争漩涡里。
是了,原来如此,他一直在把她推向风口浪尖。
回去的路上,空中飘散着一点点的飞絮,落在眼睛里冰冷冷的,渐渐化成水模糊了视线。
她慢慢解开自己的披风,边笑边用手将它拉下来,在宫人诧异的眼光里,一手拖着那披风慢慢扫过冗长的宫道,最后在转角的地方,渐渐这披风就像被她给遗忘了,从手中松开脱落,无声无息掉在冷寂的宫道里。
回到沉雁阁里,豆芽看到主子穿着湖绿色的棉绸长褂子回来,不由吓了一跳,“主子,你的披风呢?”
“丢了。”
淡淡抛出两个字来,慕千葵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就着豆芽端上来的热茶喝了几口。
豆芽眉心一跳,忙问道:“丢哪儿了?我去找回来!”
说完,转身就要出门。
“不必了。”
这一句略微沉了声,掺杂着几分冷意,让豆芽一下子就听出端倪,顿住脚步。
再仔细一瞧,主子双眼微红,脸上冻得发白,失魂落魄的,一副想哭又没有哭出来的样子。
豆芽说话的声音不由放低了几分,惴惴不安地问道:“主子,你怎么了?”
慕千葵没有说话,默默地喝完茶。
进屋之前,她突然回头,目光如同寒冰利刃一样犀利,“以后让胭脂和水粉都在外头做事,不必进屋伺候了。”
说完,掉头就进去了,留下豆芽愣愣站了半晌。
一夜无梦,翌日慕千葵早早就醒了,等到豆芽端着
水盆子进屋才爬起来了,收拾了一番,换了太医署的常服,戴着毡帽裹着一条兔毛的围领,随意选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风就出门了。
天气寒冷,太医署里除了当值的御医,其他人都纷纷歇在家里,一时间清寂了很多。
一踏进门,就听见元儿烧火的小亮嗓,鼻子一缩一缩的,“师父,可不可以把甘草多加一点进去啊?”
另一个温润的声音随之响起来,“嗯,可以多加一点,一来祛风寒,二来也利口。”
元儿笑嘻嘻的嗯了一声,鼻子又是一缩一缩。
“这是怎么了?”
慕千葵探了个脑袋进去,故意扬起声音揶揄道:“是不是哪个弱不禁风的又生病了?”
元儿愤怒地声音抗议道:“你才弱不禁风呢!你一个病怏怏的女人,两天三头让我师父救你,简直就是纸糊的!”
慕千葵冷哼了两声,狠狠捏住他的鼻子,“是吗?这么说这药就是为我熬的咯,那我就把这药泼了,看是谁会受不了!”
元儿本来就头重鼻塞,被她捏住鼻子越发呼吸不上来,圆圆的包子小脸涨得通红,都要使上劲儿来咬人了。
慕千葵眼明手快地放开他,闪到一边去,喋喋不休道:“喂,你是狗啊,动不动就咬人!”
元儿圆圆的小眼睛一瞪,得意洋洋地回道:“你这个坏女人,要是再敢捏我,我就咬死你!”
“元儿,不许胡说!”
一抹清雅斯文的身影从药柜子后面走出来,一手拿着医书,一手拿着比对的药材。
望向慕千葵的时候,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蓄满柔和的光芒,微微一笑:“你来了。”
慕千葵点了点头,会意一笑:“谢谢你上次给我开的补药,一点也不苦。”
杜苏文扬了扬手中的旧医籍,《千金方》三个字跃然纸上,一览无余,“还要多亏你借给我看的宝贝,都是从上面学来的。”
慕千葵望着他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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