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从宫道往回走,忽然眼前一亮,恰好往这边走过来的人一袭赭红色的御医服,手上拎着药箱子,走起路来温文尔雅,格外气宇轩昂。
这人正是杜苏文!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他!自从上次和他诉过苦后,慕千葵就把他当成知心朋友了!
她心里一喜,忙不迭迎上去,笑脸盈盈,故意冲他眨了下眼睛,甜甜糯糯地轻唤了一声:“杜大人!”
杜苏文一瞧是她,眼神顿时愣了愣,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这番打扮,心里越发好奇不已,“你,你这是做什么?”
她瞧着他手中的箱子,忍不住问道:“杜大人这是去哪儿?”
“我正要去霁月殿,德妃娘娘病了,皇上派我们太医署给她治病。”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
“太好了!”
杜苏文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太好了?”
慕千葵冲他促狭一笑,“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带我进去,我有事要问德妃。”
杜苏文骤然明白过来,又好笑又好气,“你胆子也太大了点!”
“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慕千葵主动把他的药箱子接过来,不等杜苏文先开口,她先抢言解释,“你不是想查吗?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杜苏文看了她一会儿,犹豫地问道:“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万一被发现了,就是性命攸关的事了!”
慕千葵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气嘟嘟地质问道:“在你眼里,我有这么没用吗?”
杜苏文被她生气的模样逗笑,没错,他觉得慕千葵就像个爱使坏的小孩,虽然自作聪明,但是又让人无可奈何!
“那德妃娘娘她——”
杜苏文打量着她的神***言又止,慕千葵闷哼了一声,“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杜大人若是以为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杜院士,那就太高看我了,其实我就是想抓出凶手为自己报仇!”
杜苏文点头,又摇摇头,对她的冷嘲热讽十分头疼:“不管你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我都希望你不要以身犯险。”
“杜大人的心肠还是那么好!”
慕千葵笑着称赞道,笑容可掬,即使扮成小太监也如明花照人,杜苏文被这突如其来的笑蛰了一下,心里没来由的一丝丝的触动。
他笑了笑,看着她急匆匆走在前面的身影,目光一片温柔。
到了霁月殿宫门口,守卫认出慕千葵来,不由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慕千葵撅起嘴角,“当然啊,杜大人让我帮他拎药箱子。”说着,她还故意把手中的药箱提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守卫看到一袭赭红色御医服的杜苏文连忙施礼,十分恭敬地唤了一声:“杜大人!”
杜苏文虽然供职太医署,但是也是吏部记录在案的五品官,再加上其父杜淮山院士的威望,而且朝中官员几乎都请过杜家父子治过疑难杂症,自然不敢怠慢。
杜苏文裣衽,一派斯文有礼的作风,说话有礼有节:“是我让他来帮忙的,我需要一个助手,不可以吗?”
守卫互相交换眼神后,连忙抬手让道:“不敢,杜大人身负皇命,小的们岂敢阻拦?请进——”
“多谢两位!”
杜苏文抬手回礼,然后领着慕千葵走进霁月殿的宫门。
一进殿里,慕千葵连忙把殿门牢牢关上,空荡荡的殿里没有人,其他宫人估计都被带去霁月殿其他地方审问了。
“德妃娘娘?”
慕千葵一边往里头走一边轻轻唤沐婉君,“德妃娘娘你还好吗?我来看你咯~”
杜苏文也跟着她走,就像远远在后面护着她一样,直到两个人看到紧闭的内殿房门,然后齐齐发出同样的声音:“她估计在内殿里。”
可是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慕千葵不由纳闷,沐婉君不是变疯子了吗?怎么会这么安静?
相视一笑,慕千葵轻轻推门,房门没有上锁,她前脚就要跨进去,忽然被杜苏文唤住:“等一下!”
“呃?”
慕千葵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还是我走在前头。”
杜苏文朝她莞尔一笑,连忙推开门先跨进房里,沐婉君的寝殿十分宽敞,无数的粉色帷幔从房梁上垂悬下来,朦朦胧胧,反而不能一眼窥尽屋里所有的事物。
“把手给我。”
杜苏文转过身来,忽然朝她伸出一条手臂,长指纤细,骨节分明,“德妃娘娘如今神智不清,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拉着你,放心些。”
他说放心些,一时也分辨不清是让她放心些,还是让自己放心些。
慕千葵犹豫了一下,很快就握住了他的手,沐婉君既然能杀死自己的宫女,难保不会突然钻出来攻击他们,想到这里,慕千葵不由缩了缩脖子,她从来没有请算命先生替自己算过命,应该不会这么短命死在这里吧?
杜苏文牵着她,温热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热度,每一步都左观右望格外小心,“德妃娘娘,我是太医署派来的御医杜苏文,我是来替你治病的,请你现身。”
慕千葵也在后面跟着说:“德妃娘娘,杜大人能够治好你的病,你快出来吧!”
两个人慢慢走到床边,杜苏文陡然止住步伐,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出声,慕千葵跟在他后面好奇地探头往床上看去。
“啊——”
一声惊叫还没喊出来,被她自己用手捂住嘴巴赶紧逼回去。
沐婉君一动不动仰面躺在宽大的床榻上,身上穿着就寝穿的绯红色暗纹软缎大衣,也没有梳发髻头发全部散开披下来,而美丽的双眸睁得又圆又大,红艳的嘴唇张开,嘴角边流溢出一道暗红色的血痕。
杜苏文上前探了一下她的鼻尖和脖颈,然后退回来朝她摇头,低声说:“她已经没气了。”
“怎么会这样?”
慕千葵脑袋里一下子乱成麻团,沐婉君死了,是谁下的手?
“看样子是中毒而亡的,而且血迹没有干掉。”
杜苏文一边分析,一边皱起眉头,“这里有禁卫把守,究竟是谁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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