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由兽族眉州占领军派出的巡逻小队,进入眉岭道不久就发现前边的山路被木石堵住。兽族人正在犹豫是否应该通开道路继续前进时,一群人类武装人员又忽然出现在他们的来路之上。当他们转回身来,排成两路纵队,沿着狭窄的山道冲向人类时,道旁陡坡上伏兵四起、箭如雨下……直到第二天,另一支兽族部队来到此处,十几具半裸的同胞尸体才被发现。人类不但杀死了他们,而且抢走了他们的衣物、战甲和武器。
眉岭道连通眉州、南海两地,兽族人希望利用此路传递情报、互通有无,在安保良好的情况下也可以作为一条输送粮草及兵员的辅助通道。但大量的事实证明,那里活跃着一支数量不明、行踪不定的人类抵抗力量,正在使得眉岭道上的任何行动都变得越来越危险。
眉州驻军指挥部下达的最新一道命令,正式将眉岭地区列为交战区域;与此同时,抽调各地兵刀向眉岭方向集结。这些情况很难逃过人类的耳目,当地百姓口口相传,并由关朋所属的侦察队员们迅速送进甘泉谷。甘泉谷所处的位置靠近眉州平原,驻防眉州的兽族军也势必成为他们最主要的敌人。当情报汇总而来,穆阿奇断定:兽族人即将扫荡眉岭地区。
“他们敢来,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现在我命令:一队即日前出至眉岭道西口一带,严密监视兽军动向;二、三、四队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出动;左苍、枊莺留守山寨,负责做好撤离准备,一旦情况有变,即带百姓进入深山躲藏。”
众将纷纷领命,枊莺道:“守寨事宜,左大人一人足矣,我请求随主力行动。”
“左大人以为如何?”穆阿奇问。
左苍道:“我一人守寨倒也无妨,不过寨中到底安全些,夫人实不必以身涉险,打仗的事就让大老爷们去做吧!”
众人各自窃笑,枊莺气冲冲地道:“你们笑什么?要说打仗,恐怕我比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做得更好。”
“既然如此,夫人随我行动。”穆阿奇道:“寨中事务就有劳左兄了。”
甘泉谷虽然地处偏僻,但倘若兽族人搜山而来,也难保不被发现,再将谷口堵住,里面的人便如同瓮中之鳖,因而不得不防。左苍领命后,一面遣人将大部分粮草和物资运往谷外,于深山各处秘密存放;一面组织百姓熟悉山中路径,以便紧急撤离。百姓们舍不得走,这里有他们开出的田地、播下的种苗,这些东西都无法带走;而义军将士们又何尝愿意放弃他们亲手建起的山寨呢?
“能不能不走?”这几天,很多百姓和士兵都在向左苍询问同一个问题。
左苍的回答是:“能,打败兽族扫荡军,我们就不用走了。”
“我们能打败兽族扫荡军吗?”
不知道,就连穆阿奇也不敢说有几成把握。据探子回报:兽族扫荡军已集结完毕,总兵力达到五百人。义军主力不到三百,且装备不足,尤其是孟全的四队,大都只有一根木棍。即使占有天时地利,战斗打响后也依然存在太多的未知。穆阿奇深知,这一仗之胜败对于义军而言关连重大,胜则军心大振,彻底站稳脚跟;败则寨破人亡,再难恢复元气。当此危难之际,他认为有必要再去张镇一趟。
对于穆阿奇等人的造访,张洪并不觉得意外,眉州那边的情况,他已有所知。“说句不中听的,自从你们到来,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你们闹得太凶了,把兽族人惹毛了,这一次我也爱莫能助,你们还是另外想辙吧!”
穆阿奇笑道:“我们还说怎么样呢,张老爷就要推脱?”
“这不都是明摆的吗?”张洪板着脸道:“上次你们缺粮,我能帮上,自然好说,可这次不同,兽族人集结重兵要来围剿你们,张镇自身难保,对于贵军的处境实在无能为力。”
“这么说,张老爷以为我们是来求援的?”穆阿奇仍是面带微笑。
“难道不是吗?”
“也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兽军实力在我之上,我军确实需要贵镇援助,可话又说回来,恐怕贵镇也需要我军相助吧?”
“他们是来打你们的,与我们有何相干?”张洪不觉有些气急。
“张老爷,我相信你绝非愚腐之辈,你真得以为凭你小小一个张镇就能跟兽族人比睦为邻、相安无事吗?果真如此,你又何必高墙壁垒、悬钟设哨呢?果真如此,张镇的百姓们又何必风声鹤唳,惶惶不可终日呢?”
“我们和兽族人有约在先,他们允许我们自治。”
穆阿奇哈哈大笑,忽又止住,正色道:“且不说你们与兽族人签订协约置民族大义何在?单就这份协约而言,你们又凭什么认为兽族人就一定会遵守?张镇处于眉岭道中段,地理位置至关紧要,兽军要想确保眉州、南海两地交通顺畅,势必占据张镇,依做中联据点。他们以前忙于镇压各地反抗,抽身乏术,这才对你们假作友善;如今既已腾出手来,又岂能再容贵镇盘踞一方?有句话你倒是说对了,‘早晚有这么一天’,即使我军未曾到来。我敢断言,兽军此来,张镇首当其冲。他们一定会先拿下张镇,建立据点,而后才是伺机寻歼我军。”
张洪左右回顾,张英、张成均是眉头不伸,显然都认为穆阿奇所言非虚。
却在此时,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迈门而入,高声道:“父亲,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张洪斥道:“大人说话,谁要你来多嘴?还不速速退下?”
“这位是?”穆阿奇问。
少年抢先道:“我叫张权,见过大人。”说时拱手见礼。
张洪道:“犬子年少无知,有失礼数,还请大人见谅。”
穆阿奇道:“无妨,我看他筋骨强壮、双目有神,莫非也是常习武技?”
张洪道:“我膝下只此一子,自小顽劣,我恐他无事生非,便让他随张成习武,不想他却是愈发地野了。”
张权道:“父亲,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上阵杀敌,可算我一份。”
张洪正待作怒,穆阿奇道:“张老爷,人类与兽族势同水火、不共戴天。兽军所占之地,无论尊卑,不分长幼,一律视为贱奴。据我所知,眉州陷落后兽族人杀光了城里的所有贵族和官员,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不希望看到人类之中还存有威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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