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每一个人都不能停止战斗,不管是在前线,还是敌人的包围圈中;也不管是军人,还是百姓,我们都应该联合起来,齐心协力,去跟兽族人作战,而不是解散。”
李云沉默了,左苍沉默了,所有的士兵也都沉默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小兄弟,你有什么高见?”李云问。
“敌军势大,不可强图;南海地狭,有如束手;我曾在眉岭道上走过,那里山高林密,连绵千里,进可攻、退可守、藏则踪影难寻。我们大可前往眉岭,跟兽族人打游击。”
李云看了看左苍,后者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李云振作精神,道:“那就这么办。左副官,你带人去把村里的粮食都找出来,再问问那些老乡,愿意跟我们走的就一起走。”
“是。”左苍随即带兵下去搜粮,士兵们也仿佛有了主心骨,原本疲惫的脚步都变得的迅速了许多。
穆阿奇也想过去帮忙,却被李云叫住,言道:“我恐怕撑不过这晚。我死之后,我的兵就交给你了。”
“将军何出此言?我怎么敢……”
李云抬手止住穆阿奇,“你说的对,军队不能散,散了就一点儿希望都没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兄弟们拢在一起,乘我还有点威信。你当过戍尉,这很好,虽然我们刚认识,但是我看你是个将才。你就带他们干吧!”
“我是飞龙人,如何统领白马兵?”
“现在还有区别吗?你不用担心,左苍会帮你,他带兵还成,可惜打仗不行,否则我也不会把兵交给你。你就不要推辞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替我多杀几个兽族人。”
左苍等人返回,将找到的粮食分给士兵们背负;村里愿意跟随的也有男女老少三十来口,眼看兽族人就要打过来了,他们都情愿跟随部队撤离。李云在亲兵的搀扶下骑上战马,挥师西北,投眉岭山脉而行。这天晚上,李云逝世,临终前将自己的剑赐予穆阿奇,命左苍等奉其为首。众人悲痛欲绝,于荒岭之上掘土立坟,碑记“李云将军之墓”。
许多年后,这一片山岭便有一个正式的地名:将军岭;后世重修李云将军坟,每年麦收前,百姓祭祀不绝。
天亮后,穆阿奇率众拜别了将军墓,继续前行。两日后来到眉岭山前,一路并未遭到兽族军队追击,想来他们是奔南海城去了。望见前方茫茫山岭,大家都松了口气。陈来宝在前探路,这时奔将回来,报道:“前方出现一队兽族骑兵,正向我们迎头而来。”众人一惊非小,穆阿奇忙指旁边一座小山,命令部队上山躲避。
兽族人怎会出现在这里?显然是走眉岭道而来。兽族右路军占领眉州后,并未选择横穿眉岭,而是转向进攻河阳,多半是恐怕眉岭道难行,易受伏击,可如今人类大军全线溃败,这条近路也就变得安全了许多。陈来宝急于回报,未曾详加探查,也不知对方有多少兵力。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穆阿奇和左苍等人都抱着能避则避的想法。
当兽族骑兵进入视野后,人们都尽可能地屏声息气、藏紧身形。穆阿奇透出草丛观察敌情,不无惊奇地望见了骑在战狼上的兽族人。左苍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声道:“不好,是狼骑兵,大家小心,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狼骑兵为兽族精锐,尤其善长复杂地形作战,像他们藏身这座小山,狼骑兵可以直接冲上山顶。
这支狼骑兵有三十余人,约为一个小队,不过他们的战狼同样具备攻击能力,配合骑手作战,威力加倍。当他们绕过山角,来到直道上时,穆阿奇等人意外地发现在队伍后面还有一支数量更多的人类队伍。从装束上看,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均被反绑双臂,再以绳索套住脖子,如牲口般连在一起。
穆阿奇见得战机,便对左苍道:“等他们靠近,我军冲下山去,打他个措手不及,必能灭了这一小股敌兵。”
左苍道:“不可,他们是狼骑兵,战斗力极强,我军连日奔波,身心疲惫,真要与之交战,恐怕也难取胜,不如放他们过去,方可保得万全。”
“放他们过去?你没看见他们还抓了许多百姓吗?”
“百姓受难,我也与心不忍,可我们自身难保,也就管不了那些了。”
“左大人,如果区区数十敌就让我军闻风丧胆,日后又如何去面对强敌?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既然李将军遗命我统领全军,还请大人奉我号令。”
“兄弟们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便是将军在世,也断不会令他们再添死伤。”
山下,兽族人牵着俘虏匆匆而行,眼看就要通过。却在这时,山坡上忽然现出一人,纤腰细背,挺直如枪,沾弓搭箭,破风射出,早将一名兽族骑兵毙于狼下。山上山下无不震惊,再看那人,竟然是枊莺。
狼骑兵迅速调转狼头,发出刺耳的吼叫声,冲上山来。穆阿奇顾不得左苍,急忙跃下山去;陈来宝紧随其后,赶到枊莺身旁,一起迎击来敌。士兵们都在等左苍下令,他却瞠目结舌,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转瞬间,穆阿奇三人已经与纷涌而至的兽族人正面接战,但见青白分明的刀光剑雨中,所向披靡的兽族狼骑兵竟如稻草人般纷纷坠落,失去主人的嗜血战狼惊慌窜逃。狼骑兵们万没想到这三个人类如此了得,但依然前扑后继,攻击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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