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宝,你带几个人下去,找些木头把门顶死;再把我们所有的装备都拿出来,另外多备些火把。”
“是。你们几个跟我来。”陈来宝立刻执行,并无丝毫迟疑。
史万程皱眉道:“穆佰长,这黑灯瞎火的你凭什么说有骑兵过来?再说了,黑山军早已逃离,我们那点骑兵又都在夏城,这附近怎么会有骑兵出现?”
“他们是从北边来的,十有**是北河人。”
“不可能,北河人绝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佐尉不必急着下结论,他们很快就到了。”
众人严阵以待,也不多时,北路之上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果然驰来一队骑兵。穆阿奇命令士兵们点燃火把,顿时照得寨墙内外一片通明。骑兵队随即停止前进,转下大路,在哨寨大门前的野地上整齐列队。他们列队时有条不紊,声息皆无,好像连那些战马都知道应该做什么;夜色中隐约可见那些骑兵们衣甲严整,全副武装,足有两百人之多。
史万程变了脸色,失声道:“这帮人肯定是北河正规军,他们想干什么?”
穆阿奇没有理会史万程,对陈来宝道:“让弓箭手都到这边来,其他人准备盾牌;让大家保持镇定,没我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
“明白。”陈来宝微微一笑,即往各处传话。
稍时,弓箭手就位,在东墙站台上一字排开。穆阿奇满意地点点头,面色平静如常,带给士兵们莫大的信心。
北河骑兵静静地列队于箭程之外,一名黑衣骑士打马而来,直至寨门前方,现身于光影之中。那人端坐于挂甲黑马之上,头戴护面黑盔,身穿黑色锁甲,背披黑色大氅,马鞍桥上竖着一柄重型十字剑。虽然不露面容,但鲜明的衣甲、挺拔的身躯都彰显出他的身份不俗。
“你们是什么人?”史万程高声喝问。
黑衣人不无戏谑地道:“各位军爷好精神,这会儿都没睡呢?我们是黑山匪帮的,听说贵军不远万里而来,我们可是特地前来拜会的。”
“我看你们可不象匪帮,分明就是北河军人。我们双方有约在先,你等夜犯我境,就不怕破坏和约吗?”
“既然有和约,那你们放下武器,打开寨门,全部出来投降。我看在和约的份上兴许还能饶你们不死,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史万程勃然大怒,回头喝道:“放箭,给老子射死他。”
穆阿奇忙道:“佐尉稍安勿躁,莫要中了他的激将法。”
“此贼言语轻狂,小看我等,我岂能饶他?”
“这正好说明他拿我们无计可施,不过虚张声势,妄图扰我军心。”
史万程心头恍然,止住怒气,历声道:“我等身为帝**人又岂能不战而降?区区小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不早早退下,免遭杀戮。”
黑衣人不怒反笑,“你倒是有些胆色,很好,冲你这份胆色,破寨之际我给你留个全尸。”说完回马归阵。
史万程料敌兵即将进攻,疾声大呼:“弟兄们,都给老子精神点儿,叫这帮孙子有来无回。”
“杀!”众人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不时,北河骑兵三十余人一字排开纵马扑来,骑手们于奔马之上同时放箭,覆向墙头,弓马之强甚至能穿透盾牌;一排箭后即兵分两路,绕回后方,第二排跟上再射,如此反复;动作连贯,整齐划一,显然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兵,不过飞龙军这边有寨墙之利,很难杀伤。
穆阿奇一面命令部队伏于寨墙之下举盾避箭,一面观察敌军动向,心想:“如此精兵,用来攻城,未免可惜。”
这时见骑兵放箭即回,未曾强攻寨墙,便看准时机,命令弓箭手快速吊射敌阵。几轮过后,己方仅轻伤数人,却致对方死伤十数人,不得不停止攻击。史万程连声叫好,胜赞穆阿奇指挥有方;士兵们更是欢心鼓舞,勇气倍增,甚至冲着犹豫不前的敌军叫起阵来。
“有种的再来啊!多放点箭,老子们还等着用呢!”
敌方稍事休整后,改以密集阵形抵近射击,近百张弓瞄向寨墙之上,守军稍有露头即遭攒射。穆阿奇随命众人各持火把,尽数点燃,一声号令,同时抛出。火把落入敌阵,人马惧惊。守军弓箭手乘机探出身形,乱箭齐发,顿时射得敌军人仰马翻,苍荒败退,再次回到了出击阵地上。
北河军中,副将劝那黑衣人道:“殿下,敌军早有防备,我军既然偷袭不成,不如乘早离去,另寻良机。”
黑衣人冷冷地道:“小小一座哨寨,各位都打不下来吗?这要是传说出去,禁卫骑兵的脸还往哪搁?”
“我方都是骑兵,原本就是善野战而不惯于攻城作战;敌军亦非仅有城垣之利,我恐怕内中另有高明之士。倘若一味猛攻,即使破得此寨,我们的伤亡也不会小,实在不利于久长之计。”
“将军不会是害怕了吧?难道你们骑在马上就不会攻城了?更何况这也算不得城,不过四面矮墙而已。如果骑兵不惯攻城,那索性就下马当步兵好了。”
“末将愚钝,还望殿下恕罪。请殿下在此稍待,末将必效全力,拼死拿下敌寨。”
“好,今夜不破此寨,我们绝不收兵。”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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