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天黑了才回来。
风宸一直在院门口等她,两人的眸光交织在一起,荡起细细的涟漪。
屋内,烛光幽幽,宋汐看着窗外,目光恍惚,“淳儿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对吗?”
风宸眼眸一闪,走过去,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你既问出这个问题,可见还是心存疑虑。
宋汐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宸宸,回青州之前,我路过昭然,曾去皇宫见他。可他,却对我避而不见。我站在大雨里等了他三天三夜,直至昏倒,他始终没有露过一面。”
闻言,风宸眼色一沉。
原来怪不得这么容易被琼月的言语动摇,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不过,心里仍旧有疑虑。
历淳为何突然对她这么冷淡。
高傲的岚岚又为何如此委曲求全。
可见,此前两人还存在一些误会。
不过,这干他什么事呢!
他只要结果,是他所希望的。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像是对待一件绝世珍宝,柔声安慰道:“别想这么多了,有机会再当面问清楚吧!”
即便当面去问,他也不怕,因为,这毕竟是真相。
历淳呀历淳,你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你会知道,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闻言,宋汐抬头看向风宸,触及他温柔担忧的眼,心中一动,总算有了点笑容,“谢谢你,宸宸!”
风宸嘴角一牵,眼中有一抹暗色,“应该的。”
对于琼月,送上门来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对于宋汐,他问心无愧,始终是为了她好。
对于历淳,一个妄图杀她的人,根本没资格与她在一起。
……
一大早,琼月便被人送上了一辆马车,从后门驶出,直通城外。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沓银票,这是临走前,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给她的。
她本有些疑虑,得了这钱,倒是什么也没问了。
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这笔钱,应该足够她后半生好好生活。
马车驶出城外,越来越快,琼月却隐隐生出一股不安。
她掀开帘子问车夫,“你要带我去哪里?”
车夫头也没回,只将马车驾得飞快。
琼月怕了,大声嚷嚷道:“你快停下,我不用你送了,快停下。”
见车夫不听,她遂五指握拳捶那人肩背。
车夫无动于衷,或者说,她软绵绵的力道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
正当琼月想要放手一搏时,马车倏然停住。
琼月因惯性身子往后一倒,险些撞晕了过去。
待她爬出来时,才发现那车夫已不知去向,却见一素裳男子背对着她,立在树下。
一头黑发用发带束起,身姿挺拔,如松似柏。
琼月顿生警惕,战战兢兢道:“你,你是谁?”
男子回头,露出一张温和俊雅的脸孔,嘴角的笑容,当真比四月天还要迷人。
琼月看着这笑,却产生一种本能地危机感,“你,你想干什么?”
男子眼中笑意更甚,嗓音轻若呢喃,吐出的话,却近乎残忍,“送你上路!”
这分明就是一尊笑面阎罗!
琼月心中一慌,几乎是颤抖地开口,“你,你是风宸的人?”
见对方没有否认,她心里一沉,下一刻,放声怒吼:“不是说好,我帮你们行离间之计,你们放我一条生路,你们不守信用!”
相对于她的歇斯底里,宁璟始终平静,暮光似怜悯又似悲哀地看着她,一种站在云癫俯瞰蝼蚁的眼神,“他有这么说过吗?”
闻言,琼月一呆,忽然想起,风宸的确没有承诺过自己什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以为是。
她太想报仇了,以至于她将自己的筹码在不知不觉中挥霍殆尽。
她既然帮助风宸使离间计,风宸又怎会留下自己这个把柄在世上。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
她真是傻!
“天下都说,宸王光明磊落,有匡扶天下之能,行为民请命之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琼月凄凉地开口,目中极尽嘲讽。
宁璟眼睛微眯,斜睨她一眼,“你这么想,这么多年,真是白跟了历淳。”
闻言,琼月脸色一下子刷白。
眼见宁璟步步靠近,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手撑着地面,一步步往后爬,一边痛哭地哀求,“不,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宁璟走到她身边,眼中尽是冷光,“虽说这是他所希望的,不过,你既伤了她的心,那就用你的命,来赔罪吧!”
说罢,他伸出手,直袭她的天灵盖。
当他收手的时候,琼月已经成了他脚边一具尸体。
她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到死,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沓银票。
她所期望的远走高飞,最终化为泡影。
他掏出丝帕,擦了擦手,随意丢在尸体上。
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白色粉末状的东西倒在了尸体上。
只听到一阵“滋滋”的声音,片刻功夫,死尸已化为一滩血水,一点点的浸进泥土里。
他抬头看向碧蓝的天空,轻轻勾了勾嘴角。
“但愿,我这番心思,没有白费……”(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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