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扬深深地看着坐在对面沙发里的陆凯文保持着沉吟。他习惯性燃起的烟雾在满室的阳光里袅袅升腾。
陆凯文保持着凝视的眼神,他在静静地等待对方的下文。
“太突然了,我们没有一点准备。你必须要回去吗?“宁飞扬终于打破了沉寂。
“是的,宁总,我必须回去。我已经四年没有回去了。如果不是这一次我要亲眼印证自己的判断,我可能还是下不了决心。”陆凯文轻轻地点着头。
“凯文,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必须在此刻回去?我们现在正处在上市最关键的阶段。我真的不希望你在此时离开。你知道,凌云公司的员工里只有你具备应对上市的知识和素质,你在这里我会感到安心。”宁飞扬此时的话开始带出了内心的情感和焦虑。
“呵呵,您过虑了。我也没有完全应对股市的本领。股市是风谲云诡的战场,我们只有在实践中摸索和应对。不过我们还没有走到应对股市的时候,我们不是在股市投机,我们只是通过股市融资。原始股上市的程序是凭借实力和机遇,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有专业的证券募集公司和财务公司代理,他们会完成我们的上市工作。我这一次回去是要应对华尔街可能爆发的危机。从各种渠道传来的消息都在预示这次即将爆发的危机。这是一次机会,我正是要通过回美国正面应对这次危机学习应对股市的技巧。我这个凌云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未来可能真的要做这方面的工作了。呵呵,宁总,我这样说您应该放心了吧。”陆凯文努力营造着轻松。
“危机?凯文,美国的危机会影响中国股市吗?会影响我们这次的上市吗?如果我们上市的事情受挫,我们的损失会有多大?我们该做什么应对?”宁飞扬没有受到对方语气的影响,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急促。
“宁总,你的顾虑是一个法人最自然的反应,我很理解您这样的心情,我不能完全判断此次危机对中国股市的准确影响。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做一个自己的判断,这次危机对中国股市的冲击不会很大。甚至这次危机可能会让中国股市变得更加强大。中国股市从来没有和国际资本市场完全接轨,它的最大特点就是封闭。而且中国股市一直是在政aa府的强力监控之下。中国股市有投机成分,可是这种投机在国际资本市场属于最初级最幼稚的投机。这种投机被始终控制在政aa府的允许范围之内。可是国际资本市场尤其美国资本市场是完全不同的,新自由经济体系使得美国的股市投机达到了最大化,也在法理上限制了政aa府对市场的干预。这样的体系会让资本市场变得极度繁荣,然后在投机泡沫达到最大的时候坍塌。然后再次繁荣,再次坍塌。这是一个循环的过程。宁总,中国的股市会在这样的危机中成为国际资本的最大选择,这样的避风港作用会让中国股市逐渐融入国际资本体系。为了更快融入国际体系,中国股市需要不断扩大股市资本总量,我们的机会就会增加。所以,我相信我们的上市进程不会受到影响。宁总,我这样说您能理解吗?”陆凯文借着喝茶润嗓的机会结束了自己都感觉费力的解释。
宁飞扬保持着长时间的沉吟。
终于他抬起了眼,陆凯文及时地把眼光迎上去。
“我同意你的分析。尽管我不太懂股市,但是毕竟这么多年一直在商场摸爬滚打,见得多了。听得也多了。好,你回去也好。毕竟你不是专属于凌云公司。你的大事业在美国。希望你一切顺利。我更希望你能及时赶回来。”宁飞扬的语气变得轻松和明朗起来。似乎此时他才刚刚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关切也适时送上。
“我希望自己能很快回来,但愿一切顺利。”陆凯文嘴角泛起苦笑。
“怎么?凯文,你在美国的事情很麻烦吗?”宁飞扬抓住了陆凯文笑容里隐含的内容。
“是麻烦吗?我也说不清。宁总,您在凌云遇到的难题我在自己的公司同样要面对。”陆凯文的眼里泛起一抹狡黠。
看着陆凯文突然表现出来的难得的顽皮,宁飞扬愣了一下。
“凯文,你是指。。。莫非你也遇到了家族企业的顽疾?”宁飞扬判断着对方的表情。
“准确地说,我的公司不是血缘凝结成的家族关系。但是我们更像个宗族企业。大多数股东来自F省,更难办的是股东的年龄跨度很大。最大的七十岁,最小的只有二十几岁。各种思潮在这个团体里发生着碰撞和排斥。宁总,这也是我一直不愿意回去的主要原因。也是我把很多精力放在凌云公司的原因。有时候,我不愿意陷入内斗和争吵。没办法,我太年轻了,我喜欢自由和无拘无束。责任对我这个年纪似乎太沉重,也太乏味了。”陆凯文努力表演着。
“我明白了。我过去不止一次地在想这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你陆凯文究竟为什么宁可去做银行职员也不愿管理自己的公司。你和其他的企业老总怎么有着那么多的不同。经过你这次的感慨,我多少理解你的心态和行为。我还是要唠叨一句,自己的公司还是要多上点心。呵呵,你们真是年轻人,玩心还是太重呀。”宁飞扬的情绪突然高涨起来。
看着宁飞扬突然表现出来的志得意满的轻松,陆凯文暗自嘲笑。
“你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你不知什么叫信任。你更不了解那些偷渡的烂仔有多么强的凝聚力。你更不知道什么是职业经理人。你只相信自己。”陆凯文在心底嘲讽着。
很快地。他感到了一阵突然涌上来的悲凉。
“中国的开放是政zhi解放后的新生事物。传承了几千年的商业传统被几次外族入侵和最近几十年的政zhi运动完全摧毁,这样的重建需要一个何其漫长的过程。不止宁飞扬,中国的商界哪里还有信任?哪里还有共同遵循的责任和尊严?这不仅是宁飞扬的悲哀,又何尝不是我陆凯文的悲哀。是整个中国经济的悲哀。”一直在研究中国经济的陆凯文在神游里突然陷入低迷。
“怎么了?凯文,你好像在走神。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有难言之隐?”宁飞扬的关切越来越浓。
陆凯文有些张口结舌,他突然涌起的感慨破坏了他的完整思路,他竭力寻找着合适的答案。他不能让宁飞扬对自己有任何怀疑。
“这个。。。宁总,我的确有难言之隐。这件事情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和您推心置腹地谈一谈。现在我即将回美国,如果您不介意,我想谈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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