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葵手上忙着,嘴上随便唱着,歌声并不婉转优美,但干净得没有杂质,别有一番纯净的味道,“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哎哟,我就是神仙,我就是神仙呐……”
简简单单的一首童谣,却是道不尽的知足常乐和怡然自得心态,一个个字敲打在瘸腿男人心头,终于令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有所松动。
收缩的t瞳孔慢慢散开,略粗+重的呼吸渐渐变的清浅,缓缓地缓缓的……视线的焦点不在凝聚在那片血红上,目光慢慢的散开,他眼底终于装进那张脸的轮廓。
白嫩的圆脸带着健康的光泽,嘴角眉梢含着欢快的笑,那笑和头ding的太阳般,都刺的人睁不开眼!
突然,她笑呵呵的转过头,望着坐靠在河边柳树下的男人,“喂,你真不饿吗?”咦,他瞧着好像有点不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呢,她抿抿唇,说不上来。
瘸腿男人不说话,看不下去那张比阳光都要灿烂的笑脸,视线越过她的肩头,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花葵不以为然,继续问:“你是真哑了,还是不想说话啊?还是聋了,听不见我说话?”
“项老爹说你不想活了才封闭自己,人活一辈子也就短短几十年,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你说呢?”当然,他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她也不介意,自言自语的开始说自己。
“我是五月初五生的,都说这天是恶日,出生的小孩是克父的煞星,许是这样我爹娘把我丢了。我觉得自己好冤枉,哪天从娘肚里出来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与其说我带煞,不如怪我没天良的爹娘行/房不挑时候,在生我时不多忍一天,你说是吧?项老爹捡到我后在村里住下,村里谁家小孩发烧,牛难产死了,又或者是谁拐了脚都赖在我身上,你说他们是不是很愚昧,没我孩子就永远不生病,牛永远都不难产吗?可他们都怪我头上,天天对我指指点点的,有几次他们趁项老爹不在家,把我撵出村,我不走,他们硬拖着我走,甚至把我交给人贩子。几次三番后,项老爹忍无可忍,为了我和村里的人打了起来。”
提到这个,她突然情绪激动的站起来,四肢挥舞不停的比划着,“别看项老爹像个弱书生,可是武功高手,左一拳右一脚的,几下就把十来个人打趴下。”
“不过后来大家还是推村长出来找上项老爹,说是要么把我丢了,要么就带我一同离开村子。”这些她都不知道,是木小树后来私下告诉她的,“项老爹说宰杀牲畜腥臊味儿大,不想扰到四邻,就从村里搬到这里。可是我知道,是村里容不下我,他不想我难过,才找借口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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