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上,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画了约摸有半个时辰左右,那名画师停下笔来稍作歇息。陶沝颇有些好奇地凑上前去一瞧,结果却愕然发现,在这么长一段时间里,这位画师只完成了人物的大体轮廓勾画,根本连画的人是谁都分不清楚。
陶沝的脸上当即流露出一种明显失望加鄙视的表情。旁边的玉蕤见状也连忙跟着凑了过来,但在看到画时却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还向陶沝解释说,这位画师作画的速度已经算是很快了。陶沝错愕之余又回想起之前画九九消寒图的时候,她似乎也有过同样的想法。
思及此,陶沝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她也要跟着一起画,就用上次的木炭作画。反正这皇宫里多的是木炭和烤面包,还有现成的绢布,准备起来也费不了多久时间。
八公主玉蕤对于陶沝的这个提议倒是没有给出任何反对条件,相反还甚是殷勤地吩咐下人帮陶沝准备好了各种工具。而她自己则寸步不离地跟在陶沝身边,一面看着后者指挥那些下人布置画架、画布,一面好奇地问东问西——
“桃子,你确定这木炭真的能用来作画吗?”
“咦,怎么光是线条啊,感觉好丑哦——”
“哎,好像变得有样子了呢!”
“嗯,不错,挺像的……”
玉蕤这一惊一乍的品评声吸引来了苒若房里的好多宫女围观,大家从最初的怀疑声一片到最后的啧啧称赞,就连一旁作为主角的画师也因而受到了影响,画得颇有些心不在焉,眼睛不时地往陶沝这边瞟。苒若更是露出一副极度渴望上前来看一眼的模样,但碍于她是今次被画的对象,不能随意移动,只得强忍着。
见此情景,陶沝心里那个无限得意啊,差点以为自己现在画的是那张传世蒙娜丽莎。
待炭画的部分告一段落,陶沝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木炭笔,拿起摆在旁边的帕子擦手。旁人见状,均以为她已将画完成,免不了又给出一通称赞。陶沝还未来得及享受这份赞誉,就见以八公主玉蕤为首的那群观画者,此刻竟然都蜂拥一团地涌上前来,争先恐后地想要伸手去摸画布。陶沝吓了一跳,赶紧一一拦下,并详细讲明了原因。趁大家因此怔愣之余,她又迅速拿起小号的毫笔,开始细细地勾勒边角。
正当陶沝勾勒到一半的时候,门外意外地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
屋里的那些下人乍一见到来人,正要请安,却被那人无声禁止了。而背对着房门作画的陶沝正奇怪为什么这会儿明明有人进来,但周围那些人却完全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声已于下一秒从她的身后传来,很近,是几乎贴到她的耳朵的暧昧距离,但说话之人的语气此刻却是狠厉到了极点,宛如从暗黑地狱深处发出来的一样——
“原来……是你!”
完蛋!这下死定了!
意识到此刻耳边传来的这个恶狠狠的男音正是那位华丽丽的十三阿哥的时候,陶沝原本握在手里的那枝毫笔当场在纯白的画布上划下了一条明显的黑色长痕后“啪嗒”一声落地。整个人也有如被雷击一般彻底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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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逃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的现实写照吗?
虽然这位十三阿哥此番只说了短短四个字,即使这四个字听在别人耳朵里或许会觉得莫名其妙,但陶沝,却绝对是深刻明白其中涵义的——
那日里,她曾拜托乾清宫里一名叫瑶轩的小宫女给倾城送过两幅画——就是和今天一样的木炭画,可是倾城最后却根本没有收到,而那名叫瑶轩的小宫女也从此不知去向。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有人在瑶轩把画交到倾城手里之前拦了下来,而那段时间正是十三阿哥在宫中到处抓捕那位传说中向倾城告白的小宫女的“严打时期“,再加上那位太子殿下当时也不在宫中,除了眼前的这位十三阿哥,陶沝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人会中途劫走她的画。而劫走她画的人,势必是见识过她的这种木炭画的。
还不等陶沝把个中缘由琢磨清楚,某位性急的仁兄已经一把扯起了她的胳膊,强迫她转身与自己面对面——
“难怪,难怪……爷当初翻遍整个皇宫也寻不到那个人,却原来竟是你——”兴许是因为相隔良久才抓住当初的始作俑者,十三阿哥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明显积聚了太多的暴戾,末了,又像是确认般地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原来,是你……”
陶沝理所当然被他的这种说话方式吓住了,本能地开口解释:“十三阿哥你误会了,我,不,奴婢……奴婢对她根本就不是那种意思,那纯粹,纯粹只是谣言误传……”
“是吗?”十三阿哥面带不屑地挑眉,眼露凶光,“那么,那句话也不是你说的了?”
“哪句?”陶沝傻傻地张开反问,随即便在某人那张怒气满涨的脸色中迅速反应回神,又赶紧接茬解释:“唔,那句山无棱什么的的确是我说的,可是……可是它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意思……”
“你还不承认?”十三阿哥眼中凶光一闪,抓着陶沝的手劲又当场加大了几分。
“喂,疼啊——”陶沝欲哭无泪。“你到底要我承认什么啊?我不是百合啊……”
“十三哥,桃子,你们俩在说什么啊?”陶沝和十三阿哥的这一对话让玉蕤在旁边听得干着急,忍不住跳进来插话道:“我怎么完全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是好事!
手腕被握得生疼的陶沝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一句,随即便迅速思索起接下来的应对方案。眼前的这种状况明显对她非常不利,她万万不能孤军奋战,而是应该借助在场这两位公主的力量从十三阿哥手里自救。
这样一想,陶沝当即把脸一垮,开始不顾形象地大呼小叫起来,表情和语气那叫一个真实:“玉蕤救我,我的手腕疼死了,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放手啊……”
鉴于陶沝此刻大呼小叫的如此惨烈,玉蕤果然起了怜悯之心,忍不住继续发话道:“十三哥,你这是做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要这样对桃子?”顿一下,心疼地瞄了一眼陶沝,“你看她的手腕都被你握青了……”
“哼——她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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