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好天气,三月里草长莺飞,陆星吾却被白醒木唤去买酒,自遭灭门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三个月来,白醒木每天都变着法的使唤陆星吾,陆星吾也是寄人篱下,有苦难言。
不过陆星吾知道,白醒木实则是在帮自己忘掉那些琐事,但意外的陆星吾却一点想感激白醒木的念头都没有,陆星吾从小受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从最初的感激之心到现在,陆星吾已经被白醒木折磨的想打人了。
从愤恨中回过神来,已经到白醒木的小院门口了,正欲拿酒给白醒木,却在瞥见他的那一刻陆星吾被惊艳的再挪不开半分步伐。
他在树下摇椅上休憩,清风飘过卷起他垂落的青丝,阳光透过枝叶间隙洒落在那张慵懒的脸上,清俊得有些不染尘埃,在这俗世红尘中如谪仙一般。
许是光景太美,陆星吾入了迷。
“好看吗。”他睁开眼忽而扬起了嘴角,懒懒地问道。
陆星吾痴痴地看着他,点点头道:“好看。”
听到如此回答的白醒木像是很满意,打了一个响指,一面笑米米的看着陆星吾,一面止不住的点头好不开心。陆星吾听到响指以后突然回过神来,拿着酒坛朝白醒木砸去。
“白醒木,你又对我用幻术!”
听了她的话,白醒木笑得更开心了,连眉梢眼角也都顷刻染上了笑意。他摊开手从空中接住了陆星吾买来的酒。看吧,陆星吾根本奈何他不了,连天下人都奈何不了,她自是没办法,只能生闷气。最开始她还想维持着淑女形象,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天真,面前的男子可不是无害的少年,而是活了几百年的无赖!
岁月正好,少年在一旁喝美酒,陆星吾坐在另一旁喃喃低语:“真是冤家,大概是我这辈子的劫!”陆星吾没注意到的是身旁的少年听到她的话之后脸色一变,不过她大概也没想到,后来,她的话竟成了真,白醒木真的成了她一辈子的劫。
白醒木将酒放在一边,唤陆星吾:“星吾,我们定下契约吧。”他的语气明明没有询问的意味。
听到"契约"这样的词,陆星吾不免绷紧神经不敢有一丝松懈,怕又是他的恶作剧,紧张地往后缩,“我已经不信你了,你不会是想卖掉我换酒喝吧!”
陆星吾真真已经不信白醒木了,她也是后来养伤的时候无意中提起为何白醒木会在自己危在旦夕时出现,后者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我一直跟着你啊。”
“那你为什么在我被捅了好几个窟窿的时候才出手相救!”白醒木权当没听到嘴里哼着小曲悠哉悠哉,陆星吾气的快吐血了,越发觉得眼前的少年不是人而是十足的狐狸,笑面狐狸!
“签订契约,以后你就能帮我一起替别人还愿了,你总不能一直白吃我的白住我的吧。”白醒木循循善诱着陆星吾。
“签订了契约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怎么签订契约?”陆星吾被白醒木吃得死死的。
白醒木直接无视掉陆星吾的第一个问题:“说你的名字。”
“陆星吾。”她也是下意识的回答,口无遮拦,刚说出口便反悔了,却也来不及了。
“白醒木。”之后他闭上眼面无表情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然后轻轻拉起陆星吾的手,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陆星吾能感受到白醒木掌心的温度,微热干燥的手,看着修长的手却意外地大,这就是男子的手啊,想到这里陆星吾的脸有些微微发热。
“双起誓,凭双生,世间浑浊也此生。死不惧,魂不离,违者诛。”
语音刚落,便看见几个字符落在自己与白醒木的掌心,是彼此的名字,自己掌心中利利落落躺着白醒木这三个字,俊逸潇洒。
陆星吾惊讶的合不上嘴,当名字深深烙入彼此的掌心时,她分明看见白醒木笑了,笑得足以跟路旁的野花媲美,花枝招展。
那是歼计得逞的笑,带着几分得意,陆星吾觉得自己好像上了这只白狐狸的当了。
她掐着白醒木的脖子摇晃着质问道:“你到底有什么阴谋,竟然欺骗无知少女!”
当陆星吾带着契约的那只手触碰到白醒木的时候,他的脸瞬间惨白,一向顾及形象讲究笑不露齿的白醒木竟然大叫了起来,吓得陆星吾滚了好远喃喃着:“难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着这狐狸也得到了法力?”
“这个契约对你是没有坏处的,相反,如果你的情绪是负面的比如刚才,碰到我的身体的话...咳咳...都将对我产生伤害。”白醒木捂着胸口一边咳嗽一边说道,果然刚刚被带有契约的那只手碰到的地方,红了一片。
“怎么样,现在能相信我不会把你卖了换酒喝了吧?”白醒木挑眉问道。
看着白醒木颈侧灼红的伤口,再低头看看掌心白醒木的名字,陆星吾木讷地点点头。知道了这契约还挺能克眼前这只笑面狐狸时,陆星吾终于找到了点安全感。
许是女儿家读书少许是陆星吾天真烂漫,并未注意到这契约的内容。
“死不惧,魂不离,违者诛。”原是别人委托白醒木时双方需定下的契约,为的便是任何一方都不能反悔,除了约束的能力,也只是个普通的契约而已,并不能在还愿时直接伤害到立誓双方,除非其中一方反悔契约的伤害才能出现。
重点在这契约的前句;“双立誓,凭双生。”世有双生花,彼此温暖,相互依赖。依附而生,依附而死。一朵生长,一朵湮灭,生生相错。
但当她真正悟懂时,却已是物是人非。白醒木注定是她的劫,所谓在劫难逃,不是难逃,而是命中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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