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哦,是小王。我们去大队部开支委会,你去哪?”
“我去罗明清家给他爱人扎银针。”
他们“哦”了一声,就急匆匆地走了。
素梅看着他们的背影,风掀起王会计的四方围巾的角和绦子在风中乱舞,时隐时现。罗书记戴的棉帽护耳没放下来,也没系好带,两边帽耳随着脚步上下一扇一扇地就像古戏里的七品官的官帽。风速推着他们往前跑,风停,力被缓冲,脚步稍退;风起,脚步又推着他们往前小跑。素梅轻轻地嘘了口气,原来如此,闹得我一场虚惊!
素梅后来把这件事跟罗书记说了,罗书记抿起嘴巴笑了,然后郑重其事地说:“小王,现在阶级斗争很复杂,你一人在外行走要警惕坏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素梅从此多了个心眼,她捡来一根半米长的铁棍,凡是晚上出去,就把铁棍的一截插在袖筒里,另一截在手里抓着,另一只手拿手电筒。她怕手电的光引起他人注意,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绝不会亮手电。
老罗的爱人经过素梅坚持不懈地治疗,再加上她自己的配合,病情基本上得到稳定,冬天没有复发。
每年到了五六月份,大部分社员家里的粮食所剩无几,都渴盼新粮快点到手。老罗家虽然精打细算计划着吃,但到四五月份还是无粮揭不开锅。素梅知道后把自己的粮食送给他们度饥荒,后来还是接不上,又把自己仅有点大米拿了一大半送给了他们。他们度过了难关,可素梅的口粮严重亏缺,她只好每天买三分钱的米豆腐填补当饭吃,吃得她脸都肿了。
米娜和王英见她心痛地说:“人家是打肿脸充胖子,你倒好,不要打也是胖子了!”
素梅笑着说:“大人饿还好说点,孩子饿是会影响成长的。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要紧,只要他们节约点吃度过这场饥荒就行。”
米娜和王英无奈地摇摇头,她们拿出自己的口粮给她,被她婉言谢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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