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数人,都跟在公输大师身后,少许便来到了一间别院。别院不是很大,但容纳下众人还是可以的。
姜山举目望去,院中有口青石井,井边有个石槽,里面的水清冽见底。院中有一口火炉,旁边便是煅台,几样简单的锻打工具陈列着,其上并无铁锈,看起来是经常使用。
几乎所有的匠师们都是这样布置自己院落的,锻造一途,殊途同归。姜山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口石槽上,有些惊讶,石槽不是谁都能用的,锻造中石槽只有淬火才能用到,而淬火是凡匠师与灵匠师的分水岭。
与前世不同,五行大路上,淬火是一门十分繁杂的技艺,唯有掌握了真正的淬火之法,才能锻造灵器,而灵器一直都是有价无市。
这时,别院外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他们纷纷挤进院子里来,看起来像是姬家的下人或是家臣。这些人对着姜山和站在角落的沈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只是人渐渐多后,他们声音也越来越大,姜山也听到了些言语。
“沈舟就是被他打败的!”
“怎么可能,沈舟可是八鼎的强者,要知道,帝国学院的二年级的强者中,他也是在前五十名的。”
“那又如何,刚刚我可是在远处亲眼看见,沈舟被他一脚踹飞的!”
“这么厉害,他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反正薛云已经有意招他进姬家了,可惜这小子不领情!”
“什么,这岂不是公然打我们姬家的脸面么!”
“谁说不是呢!这小子还要和公输大师赌斗,妄言他能修补公输大师也修不好的秋水剑!”
“什么,秋水剑!那可是公输大师送给姬夫人的生辰礼物,后来夫人转赠给姬小姐的,自从夫人仙逝之后,这可是大小姐的心头肉!”
“正是这柄,公输大师说了,要修补此剑,定然要灵匠师顶阶的实力,这小子竟然口出狂言,说他能修补,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也许他以为能打败沈舟,就可以洋洋得意了吧!”
“井底之蛙,姬家人才济济,一个沈舟都比不上小他四岁的薛云,打败沈舟算是什么!”
“所以我们才来看看,这小子要如何出丑,你看他此刻狼狈的模样,与丧家之犬有什么区别,真是可笑至极!”
人群中一阵哄笑四起,人也越聚越多,同样的对话在不断重复,甚嚣尘上。
姜山断断续续听到了秋水剑的来历,不禁有些皱眉,感觉自己虽然无心,但确实伤害了这位姬小姐,而且当时她确实是要放过自己,真的是个善良的姑娘。有些歉意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姬茹,只见她此刻捧着断了的秋水剑,扁着嘴,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一样。
姜山心生愧疚,便走过去道:“姬小姐,把剑给我吧,我一定会修好的!”
姬茹泪眼婆娑的地望着姜山,有些舍不得放开手中的断剑,可怜兮兮地问道:“真的么,你别骗我,要是再弄坏了我——”她想说狠话,可想不出什么狠话,最终‘我’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姜山被姬茹楚楚可怜的眼神给打败了,感觉自己像是在骗小朋友一眼,尴尬地笑了笑,却抓着断剑一抖,微不可查地荡开了姬茹的双手。
然而他这一手却让公输大师和吕管家二人瞳孔皱缩,几乎同时朝彼此对视了一眼,想确定方才是不是看错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后,二人都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姜山方才这一抖,却是从欧冶鼎的化劲锻打法最后一锤领悟出来的,姜山不觉间已经掌握了力量之道,摸索到了化劲的边缘,这一抖就是将姬茹握剑的力道化于无形。
姜山却不知,化劲之道,乃是土行力一种极其高深的领悟,从来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唯有靠自己领悟。姜山刚刚露的这一手,仿佛是在两位高手眼中劈下了一道闪电,对其简直是惊为天人。
姜山拿着秋水剑,在手中掂了掂,此刻运转着五德锻打法的吐纳法门,手中的秋水剑在他眼里已经毫无秘密可言,一瞬间,剑里面的铁金分布构成便纤毫毕现。
姜山深吸了一口气,点石成金手自然施展,秋水剑顿时像在他眼前幻化的无限大。一花一世界,此刻秋水剑在姜山的灵觉之中,已经化成了一个世界,感觉自己置身在了铁金的世界之中,看着周围诸相变化,如日月轮转,江河流下,自有其轨迹,而有迹可循。
这一刻,姜山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了秋水剑诞生之初,如混沌初开,铁金内蕴,而杂质析出。铁金像是重获了新生,无数细小的铁金在欢快地游弋,在追逐,在嬉戏,最终,它们终于走入了固定的轨迹,铸成了这柄可抽刀断水的秋水剑。
“这小子在干什么,怎么还闭上了眼睛?”
“谁知道呢,看样子要开始的吧,估计是在调整呼吸吧!”
“故弄玄虚,我看一会儿修补不好,他怎么跟大小姐交代!”
“是想拖延时间吧!小子,你不行就趁早开口,别浪费我们时间!”有些人已经喊了起来。
“就是,行不行,痛快点!”
……
人群中嘘声四起,欧冶钟和罗布一直在为姜山捏着一把汗,此刻听到这些人在吵闹顿时火大,欧冶钟猛的爆喝一声:“都给老子闭嘴!”激愤之下,他竟然学起了欧冶鼎的口气。
大家被他这吼声镇住,瞬间别院里鸦雀无声,然而,众人又岂会真的被他唬住,几息后,别院内像是忽然炸开了一样,更是人生鼎沸,翻了天!
“哪里来的乡巴佬,这里可是姬家,你以为你是谁啊!”
“敢在姬家大呼小叫,简直不知死活!”
“嚣张,一伙骗子,还当自己真能补好秋水剑,做梦的吧!”
……
各种冷嘲热讽充斥而来,欧冶钟已经怒不可遏,罗布赶紧将他却拦着,见他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急道:“大师兄!相信小山!”
欧冶钟魁梧的身躯一滞,回头看了罗布一眼,随即冷静下来,却依旧怒视着躁动的人群。
“咔嚓——”
“嘶——”
忽然,一声刺耳的碎裂声悄然响起,撕碎了四周的喧闹,几乎是同时,整个别院都只剩下了一阵猛烈的抽气声。
欧冶钟和罗布见众人脸上露出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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