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山路蜿蜒陡峭,肖潜便让熟悉此间地形的施途在前面带队,下山沿着山脚顺着平坦的大路走,这样可以加快行军速度而且能保证途中的安全,毕竟是第一次以寨主的身份带着队伍出来行动,肖潜当然不希望在路中出现什么差错。
一路上,施途负责探路哨探,曹迈管理行军的行列和速度,因为他出生行伍之中,对军队中的一切规矩制度了然于胸,虽然以前只是一个小旗,但是在肖潜看来那完全是大材小用了,这行军路上车队与护卫之间的距离,歇息时的警戒安排,驻扎时营地的划分,这曹迈安排十分有条理,所以肖潜倒是没有什么太过于操心的事,一路上反复练习之前本悟和尚送给他的心法书中所记载的呼吸吐纳之法,他知道这一路来每次能躲开凶险,都是本悟和尚传给他的内力和练习的这个心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所以趁着在路上的空隙中,肖潜丝毫也没有放松练习,身上的伤势感觉也好的差不多了。
一行人行出将近余里后,在山脚下就地歇宿。肖潜坐着练习了一阵呼吸吐纳之法后,感觉精神较好,于是站起身来出外走动走动,一路上边走边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营地的外围,忽听得西首隐隐传来叮当、叮当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肖潜心中暗自纳闷,忙向声音来处迎去。
奔出里许,只见一个娇小的人影在月光下移动,他抢步上去,细眼一瞧,发觉这人影似乎很熟悉,思虑之下失声叫道:“睿怡,怎么你更来了?”那人影正是紧跟着肖潜队伍而来的罗睿怡。她突然见到肖潜迎面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他怀里,抽抽噎噎的只是哭泣,却不说话。肖潜轻拍她肩头,说道:“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罗睿怡似乎受尽了委屈,终于得到发泄,哭得更加响了,说道:“你到哪里,我……我也跟到哪里,只有跟着你我才有家的感觉!”孤儿对家的渴望肖潜心中如何不清楚?这句话让肖潜心中顿生一股爱怜之情,拍着罗睿怡的肩头他柔声道:“好,别哭啦,以后我到哪儿也带你一起去便是了。”罗睿怡大喜,抬起头来,朦朦胧胧的月光在她清丽秀美的小小脸庞上笼了一层轻纱,晶莹的泪水尚未擦去,海水般的眼波中已尽是欢笑。
肖潜微笑道:“只是将来不知道你要成了家有了身孕还似这般黏人不?”罗睿怡知道肖潜这是在调笑她,羞红着脸钻到肖潜怀中。这一下逗得肖潜身体顿时起了反应,就在头脑中在进行激烈斗争的时候,远远的曹迈那粗犷的声音不适宜的响了起来:“寨主,何人闯营?”杂乱的脚步声中,曹迈、施途二人带着数十人打着火把赶了过来。
肖潜心下有些懊恼,但又不便发作,只得笑着转过身道:“没事,只是罗姑娘不放心我,独自赶了过来!”
曹迈等人赶到肖潜身旁,一见果然是罗睿怡,慌不迭的纷纷施礼,这一下又把罗睿怡搞了个大红脸,这正在和肖潜卿卿我我间,突然就被这么多人围住了,心下本就有些不自在正想躲在肖潜的身后避过众人,结果没想到众人又都这么讲礼,让她不得不走到肖潜身前来,团团施了一礼,红着俏脸道:“都怪我鲁莽,惊动了各位,还请恕罪则个!”
施途等人倒是笑嘻嘻的纷纷道无所谓,只有曹迈虎着脸道:“罗姑娘牵挂寨主这么远赶来无可厚非,只是,寨主身系整个山寨的安危,以后不应该这样轻易的走出营地,否则,一旦出现什么意外状况,我们又如何向寨中的兄弟和两位姑娘交待啊!”
肖潜心道:这曹迈,封了他个指挥,还真是有些指挥的样子了,不愧是从军伍里出来的,什么都讲究法度。以后要是想要有大的发展,队伍里面还真不能缺了像他这样的人。
当下肖潜顿时叉手恭敬的朝曹迈施了一礼,道:“曹指挥所言极是,今晚我身为寨主却擅自脱离大队,给大伙儿带来了麻烦,我甘愿受罚!”
曹迈大吃一惊,没想到肖潜竟如此虚怀若谷,在众人面前毫不遮掩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并甘愿受罚,这一举动让他感动不已,他在军旅中讲过的将领无数,没有一个能像肖潜这般有气魄有胸怀敢于当众接纳意见并承认自己错误的。
曹迈静静的看着肖潜,肃容又朝肖潜行了一礼道:“……我曹迈何其有幸,能得遇寨主,为寨主效力!只要寨主军旗所指,我曹迈只会昂然向前,纵然百死,也绝不后退一步!寨主今日以这般胸怀着实令我等惭愧,寨主本非军旅众人,行伍中的规矩就连我这样的老兵也有疏漏的更何况寨主,置于受罚更是谈不上,如果要罚就罚我们的疏忽之罪吧!”
夜风当中,看着这个赤胆汉子朝着自己表露着全部的忠诚。
肖潜眼中波光一闪,突然一笑:“既然如此,那日后你可将军规整理出来通告全寨,从我以降人人定当牢记,要不然我们日后麾下人马日多没有些规矩怎能齐心协力?这次我们互不相罚如何?”
看着肖潜神态轻松了下来,曹迈也是爽朗的一笑:“寨主,那就早点将那些银子和军资搬回去,回寨之后,我和李继飞定当细细商议将那些规矩法度一一颁布全寨!眼下还是请寨主和罗姑娘先回营地吧!”
肖潜哈哈大笑,在众人的簇拥下挟着罗睿怡转身走向自己的营帐……
第二日清晨动身,在施途的带引下大队在大路上赶道,不久骄阳如火,天气越来越热了起来。行了两个多时辰,眼见前面一排二十来棵大榆树,众人心中甚喜,催赶坐骑,想奔到榆树之下休息。到得近处,只见榆树下已有十多人在那儿坐着。这些人均作猎户打扮,腰挎佩刀,背负弓箭,还带着五六头猎鹰,墨羽利爪,模样极是神骏。另一人却是个年轻公子,身穿宝蓝绸衫,轻摇折扇,掩不住一副雍容华贵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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