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潜他们刚出柯府的大门,一群衣衫褴褛、腰间系着跟草绳的乞丐就端着破碗围了上来,陶成等无奈,好不容易才将乞丐人群呵斥开,众人才向悦来客栈奔去。
悦来客栈是一家小小的客店。这家小店的后院有十几间客屋,平时只是专供过往的商旅歇歇脚。眼下时局混乱、灾害频生,从石林过往的商旅也渐渐稀少,所以店里的生意甚是清淡。当街三间门面摆着四张八仙桌;向北折是一间雅座,供客吃饭,但饥荒年月店里的人自己吃饱饭都尚难,所以店里也没有吃食提供,只提供住宿的服务。
为了避免饥民或乞丐上门乞食,客栈只留了一扇小门出来,离客栈越近,肖潜他们的心情也顿时紧张起来。不知道卞嘉瑜有没有得到消息,是否已经跑了。突然只听罗睿怡轻声惊呼道:“他出来了”。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悦来客栈的那扇小门里有个身影东张西望,前察后顾地。
肖潜知道罗睿怡对卞嘉瑜已经很熟识了,她所说的人定是卞嘉瑜,不禁伸出手去,将挂在腰间的刀把紧紧握住。
陶成挺起身子,带着众人迎上前去。那身影也从门缝中窜了出来,朝肖潜他们的方向迎上了,一路走还一路回头张望,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身前的状况,待和陶成走到相距五米远时,那人似乎像感悟到什么似的,猛的抬起头和肖潜他们面对面地站住了。
众人中陶成和肖潜都站在最前面,卞嘉瑜和他们面对面站着,人人都未说话,只面对面地互相逼视着。一边是神情凛肃眼闪怒火,一边是悻然怨毒目露凶光。
对峙了一会儿,陶成终于先开腔说道:“卞大夫,典史大人有请。”卞嘉瑜脸色蓦地一变,狐疑地望着陶成悻悻然的说道:“那个小娼妇,都招了?!”
陶成说道:“这石林镇也不是你的安乐窝,柯夫人也当不得你的护身符,你的案子也该了啦!”
卞嘉瑜恨恨地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和她的关系的?都是她说的?”
陶成说道:“这就叫‘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今天已是你遭‘报’的日子,其他你就不用多问了。”
卞嘉瑜闻言不怒反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治我的罪?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
“卞嘉瑜,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天你是走不了了?”陶成这几句话说的义正言辞,肖潜在旁听的也是倍感解气和佩服,想不到这么一个小衙役有如此强的正义感,自己当初还真是小瞧了这些人。
卞嘉瑜嘿嘿的冷笑道:“你们先看看这个吧”话音刚落,他从袖袋里摸出一块银质的腰牌来,陶成瞪着眼仔细一看,失声叫道:“你是东厂的人?”肖潜心中也是一凛,究竟是什么事?这卞嘉瑜竟然是东厂的密探?他来这石林镇的目的就是为了我肖氏的那份宝贝?提到宝贝,肖潜立马想到了昨晚偷回来的那个锦盒,由于时间太晚他又想着如何找出杀害父亲的真凶,一时间还没来得急打开那锦盒细看,现在想想这一切的源头就在那个锦盒上,等会回去一定要找个僻静之所好好研究研究。
此时,对面的卞嘉瑜大笑道:“怕了吧,那就赶快让道,告诉你门那个什么典史,阻挡门东厂的人办事,一切后果他担当的起吗?”
未料,陶成已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了平静,依然沉声道:“刚才已尽说过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现在涉及人命案子,我岂能随便放你走,等到典史大人那里再说罢!”
卞嘉瑜闻言大怒,自己一直为了探寻宝图忍气吞声,夹着尾巴做人,因为他知道如果亮明了自己东厂的身份,很多人会唯恐避之不及,所以只有道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才能亮明身份,可是,谁知,今天在一个小衙役面前亮出了身份,对方不仅不怕,反而不当回事,一直以来憋在心中的怒火,此时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只见他忽地从身后抽出一把钢刀,刷地一声猛向陶成头上砍来。陶成未及提防,险些被卞嘉瑜砍中。幸他闪躲得快,才算躲过刀锋。
卞嘉瑜毫不放松,步步紧逼,向他连砍数刀,都披陶成闪过。陶成怒极,趁闪躲之机,忙从腰间抽出佩刀,乘隙向卞嘉瑜腰间砍去:卞嘉瑜不防,逼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肖潜众人见状,也忙抽出刀来,扑了上去,卞嘉瑜虽然功夫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掌,在众人的围攻下,他已经退到客栈的门口,他突然灵机一动,转身跑进门里,守住门口。
陶成、肖潜等人碍于门口狭小,人数的优势施展不开,攻势略一停顿,不料卞嘉瑜隔开陶成的一刀后,虚晃一招,便蓦然踢开右边的门板,从斜刺里杀出,一连数刀,连砍带刺,直向扑在最前面的陶成上三路逼来。
因相隔太近,猝不及防,陶成只好回刀招架。
卞嘉瑜见陶成已处于无法还手地步,哪肯放松机会,便施展开他全身解数攻向众人。
一时间,只见他忽砍忽刺,蛇行鹤立,纵跃飞腾,将众人隔开,又一刀紧似一刀砍向陶成,刀尖刃口直在离陶成胸前喉节一二寸光景掠过。陶成一时摸不清他所使路数,只觉眼前一片白光、慌了手脚,冒出一身冷汗。
肖潜在一旁看得明白,见陶成已处于劣势,连招架都感吃力,更不要说还手了。眼看已被卞嘉瑜逼到门边上来了,情势十分危急。
肖潜几次想扑过去助陶成一臂之力,但都被卞嘉瑜逼了回来。
这时,他见陶成已处于生死关头,不觉急中生智,大喊一声:“看镖!”将腰间的刀鞘向着卞嘉瑜脸上猛力掷去。
卞嘉瑜正在急于一刀结果陶成,突见一大截东西直向面门飞来,他吃了一惊,不知是什么暗器,赶忙将头一闪,躲过了肖潜扔过来的刀鞘。陶成抓住卞嘉瑜这停刀一瞬之机,忽地纵身闪进门里,趁势转身向卞嘉瑜的后背攻去,其余众人也乘机围了上去。
卞嘉瑜慌了,忙又向门里退去。陶成已知他用意,上前截住他的去路,趁他惊乱间,运足气力猛地一刀向他头上砍去。
卞嘉瑜闪退不及,只得用刀往上一架,两刀相碰火花一闪,卞嘉瑜脚下不稳被这一击打的一个趔趄,身前便露出一个大破绽在陶成面前。陶成猛的一脚踢向卞嘉瑜的胸口,卞嘉瑜立足不住,往后一倒,正好肖潜手中的刀直刺过来,只听“噗”的一声,刀已刺进卞嘉瑜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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