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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尸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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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开窍了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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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糟糕的是我发现我和她的年龄跟全班同学很不协调,其他的同学们长得高高大大,看上去都是中学生的样子,身板都普遍比较高,有个十四五岁的年纪,而我和她则是小学生的模样,又矬又矮。好像我俩坐在一个根本不属于自己的教室,和一群根本不能成为同学的同学们处在一起。而更要命的是,我和她都没有书,课桌上空空如也,甚至连个文具盒都没有。

    这样的环境让我很紧张!

    梦里给我们上课的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她有着高挑的个子和纤细的身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上身穿着黑色的荷叶领子衬衫,下身是米白色的短裙,腿上套着浅黑丝的渔网丝袜,显得很妩媚,甚至有些妖气。我觉得这老师根本不是我们乡下的老师,她也是从城里来的,甚至有可能是留过洋的。

    “红白,你怎么每次都不开窍呢?你就是个朽木疙瘩,现在也该开窍了,该死的笨猪!孬货!”

    年轻的女老师每次都会用她尖细的、刻薄的嗓音骂我的小同桌,也就是那个红裙女孩,她管她叫“红白”!该死,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个名字?

    而后老师会用涂着红指甲的手指用力戳着我身边的小姑娘的额头。女老师厌恶地看着她,好似小姑娘是唯一一个拖了全班后腿的蠢笨学生,而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将头勾的更低,抱紧双臂。我觉得老师其实是在指桑骂槐,她一个城里老师是不会骂城里学生的,她不会真的骂小同桌,她真正想骂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才是她眼里的朽木疙瘩和该死的笨猪,甚至是孬货!你瞧瞧,她骂人的语气甚至很像我的爷爷,这点我听出来了,我很自卑,因为家里穷,我买不起书本和文具。因为我不敢照镜子,所以就没有衣服穿。因为我脑子笨,所以学习成绩不好,只能坐在最后面。我想肯定是我连累了同桌和全班,我要为他们负疚。

    女老师接下来会继续无休止地用奚落的语气骂我的小同桌,什么话恶毒就骂什么。

    “你配穿红色衣服吗?你长的那么丑!你配穿白色衣服吗?你长的那么黑,我想不明白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小女孩不语。

    “我要是你妈早把你一屁股压死了”

    小女孩还不语。

    “你能不能有半点出息?天杀的野鬼,你留在社会上就是个祸害!”

    每每到忍不住的时候我总有冲上前跟老师厮打的冲动。而每次我快要发火的时候,小同桌总会悄悄地拉紧我的手,好像她知道我的心声一样。而后她会慢慢地站起来,保持一种文静的姿态看着老师:“老师,您觉得我不会开窍是吗?”

    突然间小女孩笑了,然后七窍喷血。我吓一跳,她的脸变了,狰狞无比,从眼角、鼻子、嘴边汩汩地往外淌着黑血,以至于白净的脸面上留下来的血痕是黑褐色的,尤其是双眼中的血水更多,犹如泼上去的浓墨汁。这些黑痕将她的脸划分成若干个惨白的区域,就好像是围棋的棋盘。然后小同桌会死死地盯着女老师,嘴角保持微笑,用奶声奶气的声调甜甜地问老师:“老师,您看我现在开窍了吗?”

    接下来老师会被她吓的尖叫,惊骇万分,黑框眼镜会跌落,砸碎!而我渐渐不怕了,会开怀地大笑,旁若无人。

    我笑的十分的开心。

    之后,我的小同桌会恢复以往可爱的面容,黑痕瞬间消失,然后拉着我的手离开。她笑眯眯地推开教室门,带我走到教室外的一处平地,平静地指着三五米之外的一处火堆,说:“看看,这里就是我儿子被枪毙的地方。”

    “什么?!你儿子被枪毙的地方?你才多大啊就有儿子?还被枪毙了?”

    我惊骇无比,战战兢兢地盯着那个火堆看,生怕从中立起一个脑门上有弹孔的男人来。

    火堆倒不是很大,里面燃烧的不是干柴,而是一些书籍和笔记拙劣的画册。因为里面有些人物画和插图是我在猎户村里就见过的人物和动物,所以十分肯定是我画的,但我现实中根本没有画过。而另一些画作不知道是谁画的,内容也没有见过,感觉很新奇。其中最完整的一幅画似乎永远也烧不烂,画中描绘着一些古人战斗的场面,看似十分悲壮。一小撮人被一大群士兵围在一个山梁上,几乎损失殆尽。被围的人虽然寡不敌众,却面无惧色,奋力抵抗,毫不胆怯,人群中间有一个大汉站立于最高处,一手持刀,一手持一杆大旗。大旗为风所吹,岌岌欲倒,大汉似乎挟持不定。

    我被那燃烧的火焰吸引,不自觉地走上前去,想看看这个举旗的大汉究竟是什么人,他的大旗上究竟有什么图案,可热气袅袅,焰火中大汉的相貌若隐若现,不十分明朗,根本看不清,我只能模糊地看到他手中的大旗上有一个“众”字般的图形,不明白这个图案有什么意义。我盯着大汉看的出神,渐渐地觉得火焰升腾起来的感觉犹如少女婀娜的舞姿,又像极了护士姐姐走路的样子。我看着火堆出神的时候,突然就会有一只大手从火焰中伸出来,五指叉开朝向我,仿佛要捏住我的脖子,而我就会立即惊醒过来,大口喘气。

    第一次做完这个梦,我病了好几天,感觉浑身乏力,好几天都没有大便。我很诧异,我吃下去的东西都去哪了呢?难道被蒸发了?为什么我一天三顿饭都是按时吃的,可就是没大便呢?可更让我诧异的是,为什么梦中对小同桌一点都不会感到恐惧呢,要知道我的小同桌变脸的样子是很狰狞的。

    后来我渐渐习惯了,因为这个梦我一直做,反复做,隔两三天做一次,最多不会超过一周。一直做,做了许多年。

    场景一模一样,隔几天就要经历一次,一成不变,我熟悉到都快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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