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鸡血“哗”的一声撒向男主人兄弟,男主人兄弟竟然没有躲避,伸出双手便要去掐秦伯。
他那手指甲此时看着非常骇人,竟然有一寸多长,黑色,在灯光下还泛着光泽。
那股鸡血迎头而来,将他泼了个通透,满头满脸的血,滴滴嗒嗒地往下流,看上去滑稽又恐怖。
院中还有其他人,不过都离的极远,然而又不肯散去,怕错过看这场大戏。
毕竟这场面实在难得,再次想看恐怕只能重温林正英的僵尸片。
鸡血撒在男主人兄弟身上,我本来以为这样就该结束了,男主人兄弟应该马上伏法——凭秦伯的水平,一个刚刚出炉的僵尸该有多大能耐?
然而却没想到男主人兄弟的脸上,手上开始迅速长出了黑毛,这生长速度是完全可以看到的——转瞬之间,男主人兄弟便如黑熊怪一般。
男主人兄弟身上的鸡血迅速被黑毛掩盖,然后他仰头冲着黑夜嗷嗷地叫了两声,仿佛狼叫,我不由捂住了耳朵。
周围的围观者吓的又后退了几步,躲到房门后,不过还是趴在窗前,继续观看。
我此时站在二楼,离男主人兄弟较远,虽然与它对面,但中间还隔着秦伯,倒也没有感到特别害怕。
秦伯愣了一下,对男主人兄弟:“看来你爹对你确实失望,在天之灵也不保佑你,现在尸气入侵太深,竟然这么快就长出黑毛来,看来我要替天行道——这也算是你最后归宿。”
男主人兄弟不知能否听懂,又嗷嗷叫了一声,向秦伯扑去。
秦伯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动作还相当敏捷,当下一闪而过。
男主人兄弟转身再次扑来。
趁这个空当,秦伯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爆竹,用一张黄符包起,拿火机点燃引信后,扔向男主人兄弟。
“砰”的一声,爆竹在他胸前爆炸,当下便炸掉了一块皮毛。
不知道僵尸会不会痛,不过随着那块皮毛的掉下,男主人兄弟不禁张开嘴巴,又嗷嗷叫了一声,秦伯眼疾手快,掏出一枚镇尸铜钱,扔进他的嘴中。
男主人兄弟口含镇尸铜钱后,马上从鼻孔中,耳朵,嘴巴,甚至眼睛之中都冒出一团黑气,同时痛苦地哀号。
片刻之后,黑气散尽,男主人兄弟身上的黑毛同时尽消,他本身犹如一团泥一样摔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看他倒地,男主人上前问秦伯:“秦师傅,我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秦伯说:“如果他能听劝,在坟地便口含镇尸铜钱,或许有机会生还,然而现在我纵然打散了他身上的尸气,却已经不能再挽救他,如今之计,还是把它烧了吧,以免为害人间。”
男主人也叹了口气说:“我这兄弟命薄。”
秦伯说:“东家,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兄弟在外不正混,就算今日尸气入侵时被救,也难免他日被仇家寻仇,横死街头,恐怕那时连个全尸都不能保存,况且他坚信站在棺材北边可以借运,这一点也不知是他听谁说的,姑且不论那人到底是坑他还是胡扯,你兄弟已经信以为真,我强行救他,他会认为我破坏他的运势,我走之后,以他这样的品性,可能会对你不利,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观他面相,面皮蜡黄,颧骨走低,不带长寿之像。既然这样,便顺了他意,让他走了也好。”
男主人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我就前去疏通关系,弄个土葬名额,把我兄弟厚葬了吧。”
秦伯阻止道:“万万不可,你兄弟目前其实并未成为僵尸——只是因为你父亲下葬太久,尸气太重,全部憋在棺中,在开棺一瞬间被你兄弟吸了个干净,所以你兄弟变的仿佛像僵尸一样。你想要厚葬他,心意很好,但是他不能入土,入土便能再次复活。到那个时候,你兄弟才真正的成为僵尸,不过到那时,你兄弟会比现在高一个境界,黑毛可能变白毛,成为白毛僵尸,更加难以对付,为今之计,便是顺应国策,只能烧掉。”
男主人不由问:“这是一个活人,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呢?就算是公安方面我也无法交待啊,还以为我为了争夺家产,谋杀兄弟。”
秦伯说:“你不必紧张,他现在身体已死,器官也会全部会衰竭,所以医生来看,也只会认为是因得急病而死,到时请医生开个死亡证明,直接火化便可。”
男主人点了点头。
然而秦伯却依然没有离开,让人将男主人兄弟抬到半空,又用墨斗在他身上打了几道黑线,就像用绳子捆起来一样。
稍后让人把他抬到屋内的临时搭起的木板上,让他躺下。
躺下以后,脚头又放了一个铁盆子,盆内放了一些木头点燃,接着就让人去县里请医生。
秦伯的说法是,不论是尸气还是阴气,都属于阴寒之物,用火去烤,暂时驱散他身上的寒气,防止再次尸变。
随后医生来过,说病人无法抢救,已经死亡,初步诊断为心脏病突发。
男主人听后,便让医生开了一个死亡证明,当夜便将他火化了,防止夜长梦多。
第二天真正迁坟一事,并未给我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倒是男主人兄弟的事,让我印象颇深,人若一路正途,则鬼神不欺,一心向恶,则大限已到,但愿他兄弟能够忘记前尘往事,来生做一个至少能够秉持本心的人。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