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张让为“阿父”,赵忠为“阿母”,这种情形下,其他的一些僭越失礼之举,众宦官哪里会放在心上。
所以刘照执意要骑马进城,就是想看看侯振会如何处置,是苦劝自己还车,还是施施然继续抱着自己驰马入京?
侯振翻身下马,轻轻扶住刘照,道:“殿下,奴婢与殿下共乘一马,已是对殿下不恭,只是殿下年纪尚小,不能独乘,所以才有这权宜之举。如今即将入京,奴婢岂敢再与殿下共乘?”
刘照点点头,道:“那你牵着马,载我入城罢。”
侯振依然站着不动,劝道:“殿下,贵人当乘车驾,骑马的,乃是随驾侍奉的下人。殿下在路上与何娘子共乘辎车,已是失了身份,自然,殿下年幼,需要何娘子照顾,且辎车舒适,适宜远行,殿下乘坐倒也无妨。但是,如今将入洛阳,还请殿下还坐于青盖车中,以显皇子威仪——殿下,宫中有变,正是需要殿下现身,显示威仪的时候,万不可轻忽啊。”
刘照见侯振这般劝说,心里颇为满意。但转念一想,像侯振这般在宫中沉浮多年的人精,只不要是被权势冲昏了头脑,又怎会轻易犯错。倒是自己这般举动与平常大异的试探,倒显得十分的拙劣、稚嫩,或许反倒让人笑话。但是细细看侯振脸色,却见他似乎一脸的恳切,并无异常之处,也只得罢了。
于是刘照换乘了青盖车,又称王青盖车,是汉代皇太子和诸侯王的乘车。当然,作为男子使用的车驾,它只有伞盖,没有障幕,人们可以直接看到车里的情况。因此,刘照便端坐在座位上,挺直了身子。侯振说得不错,刘协降生,自己的母后又失了皇帝的宠爱,可以说,自己皇长子的地位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因此更要借回城的机会,向洛阳城中的人,来秀一次自己的风姿威仪,来宣示自己的存在和地位。
队列缓缓经过夏门,到了洛阳街上,一路走过,街两旁的行人纷纷驻足旁观,对着刘照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着实让刘照出了一脊背的冷汗。
好在刘照的表现还不错,两边的行人打听得车上坐的,就是当年出生时,天有异象的皇子弁,再亲眼看到刘照仪态端庄的坐在车中,从眼前驶过,众人也不经欢呼起来。
在欢呼声中,车驾驶入了南宫的南门——朱雀门,刘照赶忙叫停了车驾,返回了何氏所乘的辎车中。
阿鹊不能跟随何氏一起入宫,所以早早的就跟父亲张勋和兄长阿犬,回城中自家的宅子去了。何氏见刘照长吁了一口气,脸色也渐渐通红起来,连忙抱过刘照,伸手从他脖领里伸进去一摸,登时抹了一手的汗水,便连忙拿过丝帕,替刘照擦汗,笑道:“刚才阿弁的样子还真是威严呢,谁知道却出了这么些个汗,小衣都湿透了呢。”
“我还是个孩子嘛。”刘照在何氏怀中扭了扭身子,借撒娇给自己一点开脱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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