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昀听到这里,惊讶地问道:“老夏同志,你是说传言中,你先枪杀女儿夏雪然后再自杀的事是真的?只不过,那是两个替死鬼冒充了你们?”
夏仁伟语气显得十分低沉,缓缓地道:“嗯,那两人据说也是特务,对军统可是忠心耿耿的,为了毛人凤的计划,他们甘愿自杀成仁。”
柳昀凝视着夏仁伟的眼睛道:“老夏同志,说到此事,你情绪相当低落。是不是你心中牵挂女儿夏雪?”
夏仁伟叹了口气道:“是呀,可是,我心中明白,这辈子我们父女可能再也无法见面了,除非能解放台湾!”
柳昀讶然道:“老夏同志,你能确定你女儿夏雪去了台湾?”
夏仁伟苦笑着道:“你以为毛人凤真的这么信任我?按照保密局的一贯做法,他肯定把我女儿弄到台湾了,以便在关键时刻挟迫控制我。”
柳昀沉默了一会道:“老夏同志,别难过了,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们父女还有重聚的机会。”
柳昀忽然想起了蒋英,试探着问道:“老夏同志,我还有个疑问。我曾经怀疑你并没有死,并把调查的目光放到了你妻女身上。我打听到你妻子蒋英安葬在龙柏公墓中,便偷偷地打开你妻子的墓穴,赫然发现里面只是一具空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仁伟叹了口气道:“这个我当然明白,因为那是我设下的局。你去龙柏公墓时,还是我指使军统王牌杀手吴亚萍杀死了张文伟牧师,但我关照了,如果她遇上你,切不可害了你的性命。我告诉吴亚萍,柳昀对于‘我们’来说,是一颗有用的棋子,切不可伤,我这也是暗中保护你。”
柳昀哦了一声,追问道:“老夏同志,那个张文伟牧师是清白的还是你们军统特工?你为什么要指使吴亚萍杀害了他?”
夏仁伟坏笑道:“你不觉得我借敌人之手除掉另一个敌人,是件很痛快的事吗?那个张文伟牧师,是军统特务,虽然他只是一个小角色,但他是当年郑介民的手下。在我们军统内部,有些事心照不宣,就是在行动时,如果因为计划需要,有必要牺牲一下自己人时,会刻意选择从郑介民的部下入手,这也是毛人凤清除异已、巩固自己势力的一招。”
“我命吴亚萍出面,而且关照她几乎是当着你的面干掉张文伟,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我猜想,凭你的才能,你肯定会意识到这公墓中藏有秘密,不然敌人不会这么着急下手杀人。而且我还能料到,你肯定能从吴亚萍的身手,猜到她的真实身份,从此你把注意力引到军统潜伏特务身上。”
柳昀点点头道:“是呀,老夏同志你这一手很妙,非但让我引起了对军统潜伏特务的注意,而且把你和那墓地直接联系了起来。因此,我也从中猜到公墓中极有可能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而那秘密极有可能就是你们夫人蒋英的梦。”
“因此,这坚决了我掘出你夫人墓的决心。我把这一情况向上级请示后,获得批准,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偷偷打开你夫人墓,以免引起社会上的不满和抗议。其实,那时我已经认定,你夫人之墓可能是空的。当我打开棺盖时,立即印证了我的想法。”
夏仁伟赞叹道:“柳处长,真的你的!只是很可惜,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夫人的生死。”
柳昀惊讶地道:“你真不知道你夫人的生死?那你怎么会给她安排葬礼的?”
夏仁伟严肃地道:“虽然我和我夫人蒋英的感情很深,但革命工作的需要,纪律上不允许让我夫人蒋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柳昀道:“老夏同志,你向你夫人隐瞒真实身份可以理解,但你知道你夫人的真实身份吗?”
柳昀本以为夏仁伟听到他的问题会感到吃惊并追问原因,哪料到夏仁伟只是淡淡地道:“我和我夫人蒋英感情笃深,她从没怀疑过我,我也没怀疑过她。只是解放前,我开始渐渐对我夫人蒋英是不是有别的身份开始了怀疑。只是我自己有要命在身,为了小心起见,我不能对她展开调查。”
“有一天,我夫人突然失踪了,这让我既感意外,又感悲痛,还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毕竟那个时候,国民政府风雨飘摇,特务猖獗,人人自危。我害怕这会引起军统的注意,就对外宣称我夫人蒋英得急病而亡,然后把她匆匆下葬在龙柏公墓。”
柳昀接上道:“老夏同志,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有这个凤凰计划的存在?而且你担心如果你夫人蒋英是地下党,万一出了事,让保密局抓到,会连累你,而导致你情报送不出去?”
夏仁伟苦笑道:“唉,那个时候,我还有机会送情报吗?柳书记已经被捕并慷慨就义,我与党组织唯一的联系就此断了。我动了个念头,在我夫人蒋英的空棺中刻了只凤凰图案,以便解放后,军委会调查到我时,打开我夫人的墓,发现是空墓外引起警觉,从而引起对那个蝴蝶图案的重视。”
柳昀惊讶道:“老夏同志,那你为什么不在棺木中直接写上凤凰计划呢?”
夏仁伟笑了一下道:“柳处长,你认为我能这么做吗?我当然希望直接通过空棺向军管会传递凤凰计划的信号,可那时我夫人蒋英不知生死,万一让保密局追查到了她下落,岂不要怀疑我安排的夫人墓葬。如果保密局打开了棺盖,发现里面写着凤凰计划,那会有什么后果?”
柳昀点点头道:“姜还是老的辣,老夏同志想得真周到,是我忽略了这一点。对了,你那霞埠镇上的小洋楼中,那些孩子是不是你下令杀掉的?”
夏仁伟摇摇头道:“我怎么可能会下令杀害三个无辜的孩子呢?那是我在发报与台湾方面联系时,负责安全警戒的军统第一杀手吴亚萍干的。”
柳昀哦了一声又道:“老夏同志,你在撤离小洋楼中的秘密地下室时,故意在床板的尘灰中,用手指画出了凤凰的图案吧?”
夏仁伟点点头,柳昀又追问道:“老夏同志,那霞埠镇上一系列案件是不是也是你故意指使的?”
夏仁伟狡黠又得意地点点头道:“柳处长,你不认为那一系列案件很精彩吗?虽然有伤及无辜,可干革命怎么可能会没有牺牲?尤其是我这个保密局少将站长,负责指挥保密局潜伏特工,如果连下个杀人指令都不敢,那还称职么?”
柳昀黯然不语,他知道夏仁伟所言非虚。在特殊战线上,有时可能为了任务完成,可能会当成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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