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野兽长着一对象牙白的弯角,像棍棒般挺立在尖嘴上的大鼻子,让它的脸部似狼非狼。皮毛通体灰褐色,在这枯林里难以辨别。长长的四肢又粗又壮,长着五只弯镰的脚爪在地面上轻轻一勾,不用发力,就能跳出老远,每一下移动都迅若闪电。
要说唯一与正常野兽不同的地方,就是它的尾部很不寻常。
它潜伏时,尾部收拢在臀部,袭击猎物时,九条色彩斑斓的尾巴次第扬起,像是在身后支起一张大伞,九种颜色的尾巴随风轻舞。
它并未走到明风身边,而是停步斟酌,似是防明风有诈。看了一阵后,见明风纹丝不动,它就用利爪在枯木上一抓,撕下一块树皮,作出人类投掷的动作,将树皮准确无误地砸在明风的头部。
那东西并不重,砸上不疼不痒,明风当然不予理会,继续装死,只是心里有点发怵,要是地上有块石头被它这么丢过来,自己还能躺下去吗?
那野兽似乎也知道树皮毫无作用,地上虽有碎石,可它的爪子却不能握住石头,于是向前走了一段路,头部贴向地面。
明风心中一惊,它在听我的心跳!
希望之光的声音冷静淡然地响起,“坚持一会儿!”戴着五枚宝戒的虚幻手掌探入明风身体内部,五指握住心脏,猛然收拢。
明风忽然一阵心悸,心脏就此停动。
野兽侧耳倾听,豆绿的眼珠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明风。
这一刻的时间过得很慢,一秒钟似乎有一小时那般漫长,那野兽却始终没有抬头,二十秒后,明风强忍着不让身体抽搐,渐渐空白的大脑却开始丧失意识,若再这样下去,明风必然会昏迷。
那野兽却好像没了耐心,抬起头来,高声尖啸,声若拍岸惊潮,貌若食月天狗。周围枯木仿佛共振般齐声颤动,枯枝抖动,像极群魔乱舞。
希望之光的手掌已然撤去,明风感受着胸腔处强劲有力的跳动,恍若隔世,他想像溺水许久之人上岸后大口呼吸,可又不想功劳尽废,只能压抑着自己,小口小口的喘息,来平复每一条血管的颤栗。
那野兽却已对明风笃信不疑,尖啸后摇动九尾,嘴角流涎地狂奔而来,从牙齿缝里滴落的绿色黏液,在黄色的土地上化成一道绿烟,袅袅飘散,在经过一棵枯木时,绿烟轻盈地渗透其中,竟让那枯木的树皮转眼间便层层剥落。
野兽冲到明风身周三十米范围内时,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它出色的听力竟然捕获到细若游丝的喘息声,它再瞪大绿眼看去,终于发现明风的胸膛正在有节律地上下起伏,虽然动作轻微,可还是没能逃过它的双眼。
它低声连连咆哮,心中对被欺骗这件事很是愤怒,狡猾的习性却阻止它冲上去将猎物撕成碎片,它紧紧盯住明风,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被发现了!”
明风见穿帮了,也不再掩饰,手脚一用力,已从伏地的状态改为疾冲,希望之光的巨手向前一扬,将刚刚从地面挖出的一堆裹着黄土的石头尽数抛了过去,石头排列的方位像一张巨网般兜头砸下。
那野兽先是略微一停,将前面几块石头躲开后,九尾在身后结成阵势,石头撞在上面,竟发出金铁交击声,石头碎裂后,尾巴却安然无恙,连一星半点的灰尘都没有沾上。
明风投掷石头的目的就是让对手在防御之时放缓速度,自己再贴近道有效距离,使用反重力推动将其拉到身边。
可没想到,那只野兽竟也如此强悍,轻而易举地将击来的石头化解后,瞬间将速度提至顶峰,这让刚准备好反重力推动的希望之光直接失了目标,根本无法锁定。
眼看着野兽以一条笔直的行进路线、极高的速度从容离去,明风也只能干瞪着眼,追又追不上,打也打不着。不禁感慨废墟上的变异生物的实力,似乎永远也挖掘不尽,它们潜力无穷,在恶劣的环境下不断拉近与人类的距离,若是它们组成大军,人类还有生存之地吗?
既然让它逃遁,那么接下来又得面对与野兽的拉锯战,至于空中的毒雾,视不可见,躲无可躲,更不知自己能够忍受多久。
就在明风扼腕叹息之时,狂奔中的野兽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前方的地面竟然微微地晃动了一下,明风一惊,随后轰隆一声响,黄土猛然塌陷,一个穿着紧身衣的男人破土而出,他带着一个很普通的防毒面罩,背上还非常另类地挂着一个氧气瓶,随着黄土沉落,那一声嘶哑的呼喊也响彻天地,“狂沙使者!”
穿着土黄色潜水服的意灵从他的脊背处浮起,鱼眼一样的双眸里空空荡荡,根本看不到一点反射的光线,只见他鼠耳轻颤,似乎判断出野兽的位置后,嘴里咆哮一声,“苍天抓地!”
这本是瞬息间发生的事情,那野兽速度虽快,可意灵者突然出现,它也无法在这刹那之间躲到有效距离外。
随着那声“苍天抓地”响起后,以野兽为中心的地面,轰隆隆一阵巨响,沙土像拍岸之潮,猛然炸起,转眼就竖起一面土墙,将野兽围困其中。
那野兽咆哮一声,后腿猛一发力,竟轰地一声将土墙撞出个大洞,不过自己也被反弹出去,它翻身站起,脚爪在地面用力一踏,地面竟被踩出一个深坑来。
“嗷!”野兽再次撞向土墙,看那刚猛力道,这一次必然会将其撞得土崩瓦解。
狂沙使者疾速冲近,手掌翩飞起舞,沙墙开始平展伸缩、鼓动翻转,到最后形成一面面纹理复杂的盾牌。野兽狂性大发,根本不闪不避,双眼血红地一头撞在沙盾上,轰然巨响声响彻整个枯木林!
野兽面前的沙盾竟被它一撞之力震散,野兽却没能冲出困牢,它站在沙盾围困的中央之地,两条前腿有些发颤,身上洒落的细沙层层叠叠,又如流水般滑落,露出头部已然见骨的既红又白的伤口,它那对象牙白般的双角已被折断一根,血红的双目已没了大半狂性,相反,一层层惧意冲刷瞳孔,随即占据它整个视野。
只因为,那块被撞散的沙盾再次重聚,铜墙铁壁般挡在前方,而四面八方将其围困住的沙盾,没有一样看起来能够轻易撞碎。
“明风,你他妈怎么还活着?”出手袭击的人,正是许久未曾谋面的金老,他依旧是非常滑稽的装扮,可能是衣服太紧了些,他摩擦着膝盖,迈着小碎步向明风挪去,虽看不见表情,但语气却平平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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