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他们死很久了。”
希望之光霍然出现，并且主动交流，倒让宣狄吃了一惊，但对于意灵的分析，他倒十分认同，“不错，那些伤口已经结痂了。”
明风又随意地扫了一眼，确实发现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变黑了。
地上一共三具半尸体，都是破碎不堪的样子。只是尸体的间距比较远，碎尸依旧保持着人形，仿佛是被一记重击打坏的防弹玻璃，虽布满裂痕，但依旧藕断丝连。
那半具尸体就惨了，下半身还能看出点样子，上半身基本消失了，惟有土路上一滩滩的血迹和碎肉，证明他存在过。
这几具尸体的服装并不统一，但却能看出做工非常考究，也很漂亮。这在新时代，是很难见到的事儿。
因为资源匮乏，人力稀少，除了统一制式的军装，这种花花绿绿的服装已经很少了。除非他本身是个大人物，否则衣物只是御寒的工具。
但死在这儿的，至少是四个人，难道他们四个都是大人物？
通过希望之光头头是道的分析，明风和宣狄若有所悟，又互相看了一眼，虽只是注视了一秒，却彼此读出了想要说的话。
“真是非常之夜。”
宣狄又补了一句：“你的意灵很强。”
明风淡淡一笑，“彼此彼此。”
前方，忽然有一个声音喊着：“老五，你把车开到前面去！”
宣狄旁边的司机看了看车里的两位怪胎，大声回应，“怎么了？”
那人的口气很不友善，“老大让你过去！快点！”
司机嘟囔了几句，扭头低声说：“两位兄弟，我要加速绕到前面了，这地面石子多，可能会有些颠簸，请海涵。”
越野战车的内饰很简陋，若不是夸张的外形和坚固的车身，它就是一辆跑得飞快的拖拉机。
宣狄：“越快越好，我猜又有情况了。”
明风：“不错，前面的车子……又停下……来了。”
希望之光：“小哥，别说话了，小心咬到舌头。”
车子跑起来，明风才知道，这司机不是故意客气，这路面石子是真多，车子都要颠翻了。
他心想，这要是爆胎了，车子还不得翻几圈？
他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车门。
暗影一杀的高大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清晰，他披着一件青色盘龙外套，剔着光头，络腮胡从后脑勺都看得见。
他站在车旁，正与几名手下讨论着什么，手指不时指点着地面。
“老大，发生什么事儿？”宣狄灵巧地跳下车，表情不无恭敬走过去。
暗影一杀回过头，他本来就长得很凶悍，此时紧锁着眉头，脸上的肌肉板得好像一块生冷的岩石，更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压力。
“刚才路过几具尸体，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这里还有几具。”
宣狄似乎早就猜到了，他并不吃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尸体前。
明风并未靠近，是因为他早已通过希望之光看清了那些尸体的模样。
同样的碎尸，同样的服饰，同样的三具半。
“这他妈到底是谁干的好事，还偏偏丢在我们要走的路上。”暗影一杀旁边的一个男人粗鲁地骂着。
宣狄察觉出了话外之意，“你是说，尸体摆在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那男人一怔，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表情尴尬地看了一眼暗影一杀。
暗影一杀倒没理他，而是望着明风，后者将自己埋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叫你们来，是想商量商量。”
明风走过来，英俊的脸庞渐渐清晰，“是沿着路走？还是绕行？”
暗影一杀目光有些闪烁，“不错，这有点像示威。”
希望之光瞄了一眼尸体，一脸平静地说：“这些人是一小时之前被一击毙命的，死亡地点不是这里。你们看尸体下面的灰土与其他地方颜色并不一致，似乎要更浅一些，这有点不合逻辑，因为血液渗进土里，地面的颜色应该深一些才对。”
“土行搬运？”宣狄皱着眉头说出一个词。
暗影一杀点了点头，“不错，而且杀死这些人的能力，却并非是土行能力。”
希望之光又说：“这三具尸体死不瞑目，一只瞳孔收缩，一只瞳孔放大，应该是中了幻术时想挣脱出来，结果刚刚见效，就被杀了！”
宣狄开始苦笑，“好家伙，至少三个高手了！土行、幻术、格斗。”
暗影一杀身旁那人又插嘴，“我们不是有静默晶石吗？正好废了使用土行和幻术的两个人。”
暗影一杀看着明风和宣狄，“你们的意思呢？”
宣狄左右看了看，“怎么不把铁拐老叫过来？”
暗影一杀说：“他半路上离开了，有其他任务。”
忽然，一个嘶哑的老者声音响起：“查到了，是夜魇杀手所为。”
“铁拐老，效率这么高？”
铁拐老向暗影一杀点了点头，“老大，都查清楚了，再往前走十公里，就是瑶山鬼林，是他们的地盘。我们是初来乍到，不了解这里面的内情。根据附近聚居地的人口述，瑶山鬼林已经成为这个杀手组织的大本营，生人勿近。”
宣狄似乎和铁拐老很熟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问：“地上躺着的是夜魇杀手？”
铁拐老很友好地看了他一眼，又说：“他们是另一个组织，号称萃华门，来自南方最肥沃的土地。他们拥有的财富可以换来几座城，他们的门人近些年才在废墟上走动。不知为什么，这些公子哥突然就看上了瑶山鬼林那片地，想要出钱买。但是众所周知，夜魇杀手只为杀人而收费，萃华门这次是碰了个钉子。”
铁拐老接过宣狄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继续说：“有一天，萃华门这边一个领头的，和夜魇杀手那边的老大见了个面。谈判很不愉快，当时就闹崩了，两方大打出手。萃华门虽是南方一条强龙，可也压不了这一片的地头蛇。那场战斗很惨烈，双方都死了不少人。后来，他们又火拼过几次，夜魇杀手一直占上风。直到萃华门的门人渐渐从废墟各处聚集到一起，夜魇杀手才有所收敛，双方不再征战，僵持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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