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喜欢你?为什么?”明风也知道自己有些明知故问。
很显然,小个子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转过头,重新盯着被车头大灯照亮的前方,沉默起来。
废墟时代,天空时刻漂浮着一层厚厚的辐射尘,星光难以穿透,唯有日光和满月时的月光,才能被肉眼看见。
黑暗仿佛黏稠成一团的墨水,牢牢地裹着车身,像是随着车子移动的茧,只是茧内并不温暖,相反的,它只能带给人彻骨的冰寒。
废墟上,白天与黑夜的温差大得有些过分。在某一些地带,白天要赤膊走在黄土路上,身体就像是被打漏的油箱,汗水从每一处流出来,顺着肌肤滑落,渗透到鞋子里。
随着夜晚到来,一些能力差的体弱者,往往要穿上厚厚的棉衣才能御寒。圣殿军团统辖的这一片地带,正处于这样一个奇怪的气候中。
小个子似乎也有些冷了,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明风虽然坐在他的斜后方,却也看不见他半根汗毛了。高大的椅背像是一道屏障,将小个子遮挡起来。
明风现在套着两件衣服,一件是衬衣,一件是抢来的军装。
圣殿军团的军装质地很好,布料也很厚。明风毫不犹豫地将它脱了下来,丢给前面的小个子,“穿上它,你会舒服些。”
小个子又将滑稽的脑袋探出来,一脸惊讶,“你不冷?”
明风摇摇头,“我在大雪山里,也只穿这一件,也没感觉有多冷。”
这话说得有些过,可不知为什么,明风就是想帮帮他。
小个子一言不发地穿上衣服,又回过头来,双眼亮得有些慑人,“我叫宣狄,谢谢你。”
“不客气,我叫明风。”
“你是怎么拿到那个东西的?”
明风没反应过来,“什么?”
宣狄指着静默晶石,“就是它,法术域意灵者的噩梦。”
明风松开五指,淡淡地看了一眼躺在手心处的静默晶石。它呈椭圆形,近乎透明,还有几道淡蓝的细丝不断在石内游走。后面的车灯扫过来,会给它披上一层晶莹的外衣,亮闪闪地。
当时明风看到保险柜里面的东西时,神情惊骇。就是因为希望之光陡然发现,反重力推动和极限重域放佛被生生抹去了,根本没有哪怕一丝的存在感。
火歌也料错了一件事,静默晶石非但不是明风激活地,而是在希望之光砸开保险柜后,它自动激活地!若是让火歌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只怕要魂飞天外。
废墟上,又出现了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神物?是福是祸?
在旧时代,世界似乎对自以为是的学者专家没有秘密可言。可在废墟时代,新的规则和秩序正在时间马不停蹄地奔跑中逐渐成型。但这一切会有尽头吗?
显然不会!
“你的意灵是怎样觉醒的?”
明风收回目光,抬头看了看宣狄,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正闪着异样的光芒,仿佛深藏着诉说的**。
“我曾重伤疗养,失忆了,醒来时他就在了,也不知守护了我多久。”
宣狄听到失忆两个字后,眉毛奇怪地挑动了一下,“你很快接受了?”
“意灵?是啊。”
“你不怕他?”
明风摇了摇头,“可能当时危险太多了,他的出现帮了我很多,我也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你当时害怕了?”
宣狄叹了口气,“那简直是我的噩梦。”
明风看着前方永无止尽的黑暗,知道这一夜有很长的路要走,若是在车里睡着了,会不会着凉倒是个次要问题,主要是降低了自己的警惕性,若是车队遇见危险,那就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既然不打算睡觉,那就聊聊天吧,于是问:“发生了什么?”
“这故事很长,要从一开始说起。”
“路也长,夜也长,说吧。”
宣狄开始慢条斯理的讲述起来。
他出生在一个秩序还算可以的聚居地,只是那儿位置偏僻,很荒凉、干燥,几乎没有淡水。
自从懂事时起,他就跟着叔叔拖着水车,去很遥远的地方打水,同行的有十几人,他们都生存在聚居地。月亮还挂在天空时,他们就出门了,黄昏降临后,他们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
他们在聚居地生存的任务,就是日复一日的运送淡水。否则,就不会得到同类的庇护,甚至会被驱逐到荒野。
宣狄也曾问过叔叔,为什么不在河边建立聚居地,他的叔叔没有回答,可能心中也有类似的疑问。
直到有一次,众人赶了半天路到了那条河边,惊讶地发现整条河都被鲜血染红了,有几个胆小的老女人当场就尖叫着昏了过去。
几个男人凑在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办,到底是走到下游挑一处干净的地方继续打水,还是拖着空车赶回去?
他们一共十几个人,每一次都带五辆水车。其实按照聚居地的人口,装满五辆水车的淡水,足够他们一个礼拜的吃喝。
他们如此辛苦的劳作,都是因为一个人。
他称自己为警长,是聚居地的统治者,手底下有十几条枪,都是他的爪牙。警长有许多女人,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挑出两个女人共浴,享受鱼水之欢。每天如此!
出来打水的这些人,自然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他们要是拖着空车回去,只怕要被警长的手下一顿毒打。虽然不会要了命,但持续半个小时的皮肉之苦也很难捱。
若是继续走向下游,天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找到干净的水,废墟时代又是危机四伏,随时都可能没了命。
但是,废墟时代的男人,胆子一个比一个壮。没看到危险,就要被想象吓破胆?那不可能!
于是,众人决定继续走向下游。他们拖着水车,踩着河边的碎石,一步一步地向前迈着。两个小时后,身上带的干粮和水基本都耗尽了,而鲜血也终于被稀释,清澈的淡水渐渐地多了起来。
水虽干净,但却因为受到辐射的原因,不能直接饮用。
于是,他们舔着干裂的嘴唇,开始一飘一瓢地向水车上装水。
水车装满后,他们沿着原路返回,只是这一路,不知为何变长了,或许是水车变重了,或许是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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