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之处,一屋便是柳七与王子安暂住之处,几人被冷千笑放出之后便径自在终南山住了下来,一边照顾绝情封心,不愿醒来的杜子美,一边寻觅良策。
柳七着王子安留下照看,他倒是常常往华州奔波。王子安不服,终是逮个机会自己去了趟华州,孰料华州城正处在战备状态,他因一时不慎,露了身份,这才一路奔逃。
好在路上被一人施救,然而听闻那人是黄州苏家“苏门四学士”之一的秦少游,王子安那看谁都不贯的性格便显现出来,秦少游一听此人乃晋阳王家之人,更是气极,于是两人就这样一路打一路闹,一路追到终南山来。
柳七仍是一副邋遢之样,两手一掀头发,没好气地说道:“子安啊,你又惹谁了?不是跟你说了么,做人要低调,要谦逊,就你那点道行,你还真以为天下第一了?”
正说间便见一白衣男子穿林而入,百花潭水似乎与他引起共鸣,竟然径自翻腾起来。柳七又把遮住眼睛的头发往开拨了下说道:“看这气势,看这装扮,还真是‘山抹微云秦学士’啊?”
秦少游斜着眼睛看他,迈着步子踱来踱去道:“看这气势,看这装扮似乎是鼎鼎大名的‘白衣卿相’柳耆卿啊?”
言罢两人互相执手拱礼道:“幸会幸会。”
王子安在旁也是诧异道:“柳七,你认识这蛮不讲理的秦少游?”
柳七笑着说道:“认识,认识,不过也不算是什么太好的记忆。”言罢别有深意地望着秦少游说道:“不知心儿姑娘现在可好?”
秦少游一听似乎很是气愤,恨恨说道:“柳耆卿,别以为我怕你啊,你少打心儿主意。”
柳七又是一笑说道:“想来秦兄定是有所误会,心儿姑娘当初对苏家怨恨颇深,但后来又对秦兄你另眼相待,那可都是在下的功劳啊。”
秦少游不明所以,问道:“此言何意?”
柳七一笑道:“前次我在南歌苑看到秦兄留下的《南歌子》,很是为秦兄这样的精神感动啊。”
“哦?心儿居然连《南歌子》都给你看了?”秦少游依旧有些不服气道。
“嘿嘿,秦兄也不要不服气,虽然你秦少游才情惊天,但在青楼教坊还是不如我啊,我可是‘奉旨填词’的柳七啊。”柳七笑着说道。
“有趣,不说我还忘了。‘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柳兄果然是我辈楷模啊。”秦少游又道。
“无聊,不要浮名,你辛辛苦苦修炼个屁。”王子安在一边嘟囔道。
“吆,某人好大口气啊,时至今日也没见你修为突飞猛进,声名传遍天下啊。”秦少游揶揄道。
“你?哼,要不是,要不是……”王子安似乎有太多的话要说,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大哥王维天赋绝佳,但为了把资源留给自己而执意修炼佛宗法门,可是自己虽然呈了他的情,却总是心有不甘,心有愧疚,家族不能因此就将他抛在一边,任他在白马寺中吃斋念佛。
然而即便如此,他王子安的成就竟然还是赶不上他,如果当初把自己占有的资源全部用在大哥身上,会不会又是一个圣人呢?没有人知道这些,但他却永远活在这样的懊恼和悔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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