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被金无锋削掉一足的缘故,还是被冷千笑“招鬼引”所影响,那巨大的石人突然眼中黑了下来,一个黑影从石巨人中窜出,那石巨人重心不稳,直直坍塌了下来。
金无锋使用真元过渡,虽然削掉石人踩下的一足,却仍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喷出一大口鲜血,原地摔了下来,本已受伤的木子风又用出“弱柳扶风”之轻身术躲过绿雾的侵蚀将他接下。
巨大的石人轰然倒下,四行使甚至来不及撤出,关键时候,那憨憨的土胖子兴冲冲地喊道:“真武元气盾,真武元气盾。”他也受了不小的伤势,但此时却明显又急又怕又是兴奋,反倒有些语无伦次。
只见那巨大的石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之后碎成一地,四行使躲在一个黑色的玄武结界中,却是安然无恙。李煜与星魂虽然早就知道此术,但还是长舒一口气。
突然,一个声音凄厉不安说道:“此地还有别人。”言罢,那声音竟在四周响动起来,想必是说话之人四处游走所致,李煜几人也终于知道这第三灵将多半便是一个不死亡灵。
当此时,鬼见愁之上恰好有一个人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说来也巧,这人居然是早晨拿木棍敲打冷千笑脑袋的吴老二,他因为脑袋曾经受过冷千笑一脚,便连耳朵也肿胀起来,竟是冥冥之中在那奇怪的符纹音震之下陷入了假死而躲过一劫。
这吴老二被贾淮仁带至鬼见愁抛尸,却因受着雨雪冰雹的浇灌,清醒了过来。
只是当他看到眼前这诡异的现象,又是大呼一声:“有鬼啊!”捂住脑袋便往江陵城奔去,速度之快犹是赶上修行之人了。
李靖淡淡道:“一个普通人,便让他去吧。”那位身体虚幻的第三灵将兀自呜咽着,渐渐安静了下来。
李靖又对李煜言道:“三弟,还要比过吗?”
李煜看了看四周尚自没有散去的绿色雾气和己方四人的伤势,不得不承认此次约斗确实是自己输了,即便由他与星魂齐上,恐怕也奈何不了拥有一件法器,并且从来不曾显露过全部实力的李靖。
星魂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从来也不是个怕事的主,是战是和全凭李煜做主。
李煜略一沉吟道:“不用了,李煜认输了,李唐王朝的黄金骑士团团长、骠骑大将军、兵家年轻一代中的头号人物果然非同一般。”
李靖抚了抚脸上的夜叉面具,淡淡言道:“三弟过誉了,只是法师三人合击之术厉害罢了。既如此,不知三弟可否为愚兄推演一番呢?”
“愿赌服输,不知你要问何事?”
“斗天之结局!”李靖一字一句地说道。
李煜一震,摇了摇头道:“这个话题太大,恐怕不会让你满意的。”
李靖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言道:“三弟,我信你。”
李煜抬头奇怪地望了他一眼,随即捏印施术。只见他全身涌出明亮的青芒,随即他又唤出灵器太上感应葫,那紫色葫芦兀自旋转起来,里面似乎盛有特殊物质,叮咚作响,俄而便飘出许多紫色气芒。
李煜念念有词道:“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空中那丝丝紫芒便开始按照一个玄奥的规律旋转排列起来。
李煜紧紧地看着,虽然玄阶之上的修行之人已可以轻松运气隔绝雨雪,但他额头不时渗出的汗珠,在这隆冬的雨雪冰雹中仍旧显得突兀和诡异,他不住地念叨道:“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
当那五十丝紫芒终于停顿下来之后,李煜大声言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遁去其一。”果见一根紫芒刹那间泛起炫目的光泽,俄顷消失不见。
李煜良久地沉默着,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李靖从龙马战车上起来,语气略显紧张地问道:“怎么样?”
李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李靖轻笑问道:“怎么,三弟也没参透这意思?”
李煜点了点头道:“推演的结果是:因火而兴,因火而亡。而那遁去的一便是……”
“是什么?”
“天选……”
几人俱是沉默了下来,没有人怀疑李煜所说的话。
良久,李靖叹道:“果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过人固有一死,唯有死得其所与死不瞑目的区别而已,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李煜看着他,静静说道:“娥儿离去之后我李煜发誓不用此术卜算与她无关的事情,不过今次也不算违了誓言,因为我知道娥儿之死与你也有关联。”
李靖不发一言,只是又叹息一声,驾起龙马战车凌空飞去,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悲,若为所爱,甘做牺牲。”
这话怎么都与他一贯风流无情、冷静嗜杀的性格不符,却正如同他脸上须臾不曾摘下的半边夜叉面具一样,没人知道真正的二皇子李靖究竟是何种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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