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身上青光乍现,那种令人窒息的焦灼之感一闪即逝。
修炼“神火劲”的二皇子李靖是代表兵家斗天的“人选”,修为已到至玄阶之境,恐怕不日便能进入地界,封号贤者了。
“应该的。”二皇子李靖似乎并未生气,言罢,那妖异的身影即化作火焰一丝丝湮灭,身后拉车的龙马一声嘶鸣,龙马战车业已腾空而起。
他那低哑威严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张将军,许相爷,且去准备玄宗大帝西巡诸事去吧,李靖先去见个故人,黄金八骑暂归张将军统领。”
张巡一生戎马,颜氏兄弟也都是有名将才。安若素史可鉴去年祸起华河北郡,半年之内便攻克全郡,兵锋直指都城西京门户潼关,颜氏兄弟在华河两岸集起数万义兵,威慑叛军,使其不敢径取潼关。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玄宗大帝两度听信谗言,二十万大军弃潼关不守,主动出击,于潼关外北岳龙行山脉中遭受敌伏,只余数千人众狼狈逃回,眼看都城西京沦陷在即,玄宗大帝这才仓忙组织西巡。
颜氏兄弟不敌安史叛军,率众直投江陵守备大将军张巡。然而他们都不是兵家门人,也不曾习得兵家高深的心法绝技,此时见二皇子修为如斯,没来由的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知如何是好。
张巡年逾不惑,看起来高大孔武,只是面容憔悴,几丝白发挤出制式将盔,似乎在倾诉他这十几年屡受排挤压迫的落魄际遇,本应早早出将入相的他却在这西南边陲之地苦苦挣扎,遥望西京而终生不可入。
若不是这安史之乱起的突兀,玄宗大帝估计永远也想不起忠贞不二的将士里面还有他张巡这么一号人物,就连颜氏兄弟都因书法造诣深厚而蒙大帝召见。这一切细究起来或许都是因为奸相杨莲亭之过。
“杨氏一族恐怕要大难临头了。”相府老者许远抬头望了望天,从早晨开始,这天气就异常的阴沉寒冷,又道:“恐是到了变天的时候了。”
那张巡听罢若有所思,随即道:“听说帝尊月前便发诏西蜀郡,召太子白回京?”
听到太子白,许紫烟顿时便站了过来,眼角透着笑意,贝齿轻启道:“太子殿下恐怕已经入城了,我派去迎接他的人都被他甩了。”
听到此言,又看到许紫烟信心满满的样子,小蝶突地把官服官帽扔给老者许远,拉上少女的手,便往城内走去,边走边喊道:“紫烟姐居然派人保护心上人,咯咯咯,人家可是剑仙哦。”
紫烟似也不怪小蝶莽撞,跟着他直奔“陶然居”而去,十指相扣,肤如白雪,指如葱根。
“老了老了,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咾!”老者许远翻了翻破旧的朝服,抬脚往前行去,边走边吟道:“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身后张巡与颜氏兄弟俱是一惊,当召太子入京的诏书发往西蜀郡秋浦城时,太子白当即挥毫一首《秋浦歌》,中都令使带《秋浦歌》回京,估计不日就会献给玄宗大帝,只是太子白早早就看出什么了吗?
“整饬兵备,缩减用度,江陵城即刻起全城戒严,右将军率一队警卫营挨家通告,有欲出城活命者于今日傍晚系数出城,明日起普通人众一律不得出城,凡有多余武器兵备,将军府出资高价回收!”张巡沛然出令,声音浑厚,四周似隐隐有雷鸣,严格说来他也是个一个黄级修士。
又道:“左将军亲率麾下精锐偕同黄金八骑演练阵战,预备迎接大帝西巡。”
颜氏兄弟拱手领命,身后八骑神色无异,跟着左大将军颜真卿迅疾往城北大营而去。
右大将军颜杲卿本欲留下护卫张巡,哪知张巡却道:“你也去吧,在自家地盘上还前怕狼后怕虎,那来年的仗就没法打了。”
颜杲卿听罢躬身行礼,径直往城南大营行去。
张巡抬头望了望天,喃喃道:“这世道当真是人命如蝼蚁啊,唉!”只是突然又皱着眉头说道:“那也要活出个蝼蚁的样子来。”
前面许远漫步进了“陶然居”,许紫烟与小蝶早一些已经进去了。张巡陡然间也想去喝一杯,只是中午从那经过的时候那酒肆似乎已经关门打烊了,门口还贴了张告示:“陶老已死,有事烧纸”,突然,他也吃了一惊,快步赶到“陶然居”门前。
酒肆内平静的很,就是中间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显得突兀至及,其中一张桌子依稀留有鲜红的污迹。后窗损坏,似是有人从此跃出,看那形状,倒不是故意打坏,仅仅是有人身形太大太胖,仓促间没有活络筋骨,就这么硬生生撞了出去。
张巡正欲进去,却见那许远骂骂咧咧的出来了,口中说道:“呜呼哀哉啊,喝个酒都没人伺候着。”
小蝶拉着宫装少女许紫烟嘻嘻哈哈又往更前面的“无名酒肆”奔去。边走边喊:“我就说吧,这许半晌半晌都没见人了,肯定是冲撞了太子殿下,被丁胖子给扣下了。”
随后他又对许紫烟挤眉弄眼地说道:“小姐,你鼻子真灵啊,隔这么远都能闻到那什么‘太白醉’,我怎么闻不到?”说完,咯咯笑个不停。
张巡怔了怔,琢磨着丁胖子又是怎么回事呢,只见天空云层变动频繁,电闪雷鸣,似乎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极不寻常的暴风雪。他眯了眯眼睛,径自跟着许远往那相府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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