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烟雾散去,空地上哪里还有秦七三人的影子。于子逍咳嗽着,似是漫不经心地朝着许渊齐使了个眼色,又恢复到纨绔的样子地叫骂起来:“娘的,又让这些恶鬼跑了!”
众人只当是他对他嘴脏的毛病也见得惯了,竟然没有人理他。
沈延昭薄唇微动,似乎是想和许渊齐说些什么,而许渊齐也恭敬站着似乎是在等着他开口。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凌振宏却抢先快步走上来,轻轻拍了拍许渊齐的肩膀。
凌老头子面色已经红润了许多,苍老的脸上皱纹层层的摊开,显得又慈祥又亲切,微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着长者特有的光芒,热切地闪烁着,照得许渊齐觉得心头一暖。
“凌前辈。”渊齐恭敬地朝着他抱拳行礼。他知道凌振宏曾经受过自己父亲的救命之恩,虽然他对生身父亲并没有太多直接的父子感情,但是身为人子血缘纠缠还是让他迫切地知道父亲的故事。
他知道,那一定是个传奇而惊心动魄,无怨无悔的故事。
凌振宏喉结微动,上下地打量着许渊齐的脸,眼中翻起波纹,哽咽道:“像,你和你的父亲真像!”
许渊齐心中一震,泪水顿时噙满了泪水。
父亲……原来他的父亲原来有着和自己相同的面庞,他就是长得这个样子……和自己完全一样!原来父亲早已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可怜他还在从前怨愤父亲和母亲的抛弃,冷漠地对待父母的死亡。
这一瞬,被许渊齐生生遗忘了十七年的血脉亲情开始复苏,对那个早已经故去十七年的灵魂终于生出感应,然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痛苦!
凌振宏按着他的肩膀,眼里泛着爱怜的泪花:“孩子,你得多想你爹呀。”
许渊齐身子一震,这些年,他真的有好好想过自己的父母吗?
恐怕没有。
他早已经过了渴望父爱和母爱的年纪,只是希望有两个人存在让他摆脱孤儿弃子的身份而已。即使是在孩提时代,更多的也是对生身父母抛弃的痛恨。直到凌振宏说起自己与父亲相像,许渊齐才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和生身父母千丝万缕的联系。
父母从未照料他一天,但至少期盼了他十个月,而他有一分一秒孝顺过他们吗?!
“凌前辈……”许渊齐终于忍不住低下头跪下去,痛哭道,“渊齐从没好好孝顺他们一天,渊齐对不起我的爹娘!”
凌振宏大惊,立刻伸手去扶他,急切道:“孩子,别说胡话,你何时对不起过你的父母。我想你父母若是能看到你有今日这番成就,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可怜的孩子,快起来,老头子听说你父亲早在你出生前就去世了,江湖上就再无你和母亲的影踪。这么多年,你和龙小姐是怎么过来的?”
“龙小姐……”许渊齐抬头哽咽道,“这是我母亲吗?她,她已经去世了。”闭上眼睛,泪水流了下来。
他的父亲至少还有这样多的传说留给他,可是他那可怜的母亲却连点念想也没能遗留下。
“原来如此。”凌振宏深深叹口气,摇头道,“你的母亲果真也是烈性女子。”
“不过那都是十七年前的旧事了,现在重点是你小子还活的好好的!”
凌振宏将许渊齐从地上拉起来,擦擦眼泪。两手握着他的手臂,笑岑岑地左摸摸右看看,就差掰开嘴瞅瞅他的牙口了。然后眉开眼笑地地下结论道:“你这小子简直和许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头子在客栈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绝对错不了。你看这眉毛,你看这眼睛,还有这浑身的气度……若不是父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相像的,泥人张捏的泥人都没这么像的。”
许渊齐知道他这必定是夸张了,即使是父子,哪里能相似成这个样子?但他不知道,其实凌振宏一点都没有夸大,这两父子的确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是许遥现在复活,两父子见面必定会认为遇到了失散了多年孪生兄弟!
许渊齐忍不住笑起来,心里却越发的苦涩。
“咦?你嘴上怎么没有对儿梨涡。”看着他的笑容,凌振宏觉得不对劲,眯着眼睛往他的下巴上使劲瞧,然后摇摇头道,“算了,已经很是好了。你父亲当年这对儿梨涡可是迷倒了不少小姑娘,不过也惹了不少麻烦。你没有,或许是件好事。”
许渊齐摸了摸嘴角,果然摸到。其实他原来也是有的,只是不知怎的突然不见了。
于子逍默然,因为只有他知道,许渊齐自从出了暗影门之后笑容就变得极其地程式和刻板,有的时候远看他虽然是笑着的,但走进了才发现他只是扯了扯嘴角而已。这么个没有感情的假笑法,怎么能与以前相比?
每每想起此事,于子逍总会觉得内疚。若非当日他自高自大,许渊齐又岂会独自进入暗影门中,弄出这么多的后患。
直到这个时候,沈延昭才慢慢走到许渊齐眼前,对着他和于子逍略行了个礼道:“延昭先前对少门主以及许少侠多有不敬,还请二位海涵。”凌振宏看到他来了,便识趣地嘬着烟坐到了一边。
于子逍随随便便拱了拱手,也就不理了,惹得聚元楼的侍卫又是一通龇牙咧嘴。
许渊齐也朝着他抱拳,淡淡道:“在下知道少阁主的难处,多余的不必说了。”
这话再明显不过了,你的父亲是个看不起武林的老顽固,他要你这个做儿子的不见客,你当然就得不见客。毕竟你只是个少阁主而已,权力再大也只是你的父亲给你的,不是你自己辛苦赚来的,你不敢得罪老爹也是应该的。
沈延昭不是傻子,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板起脸道:“许少侠这是瞧不起延昭吗?”
“少阁主误会了。”许渊齐笑起来,嘴上依旧没有梨涡,“渊齐虽然不是世家子弟,但有些事情还是清楚的。试问少阁主若不是贵派阁主因伤不在此地,您岂会屈尊降贵来找渊齐交谈?”
他没有说“令尊”而是说“贵派阁主”,显然又是在揭沈延昭的短。
果然,沈延昭的脸色几乎全黑了,冷冷道:“许少侠说话何必如此刻薄。你既然知道我的苦衷,也必然能猜得到延昭曾经为此据理力争过。”
“知而不争,不可谓忠。争而不得,不可谓强。”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正是于子逍的声音。少门主环抱着手臂挑着眉,一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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