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再走一个时辰的路便到了业都城。,这里是平机子的大本营,城门巍峨而耸立,周身满是斑驳的裂痕。
城是老城,平机子也是武林前辈。可惜平机子生性暴戾,既无安邦定国之心,更无海纳百川之容。
太子四人还藏身在平机观内的时候,就亲眼目睹平机子暴躁的性格,更从白先生平暇子那里听说他的为人,自然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印象。细说起来,若非平机子性情如斯,平暇子也不必心灰意冷,非要急着将太子交付到许渊齐的手上,以至于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许渊齐设计偷偷叫来几个商人,随便扯个谎从他们身上买来几件衣裳,给众人换下身上的暗影门装束,这才度过了层层关卡,混进了城里。
业都虽然不是重镇要地,却也是甚是繁华,酒楼茶肆林立,但最气派的当属高耸入云的平机观。可惜五人都是落魄之辈,既喝不起酒,也拜不起平机子供奉的神仙,只能随便找了一个小酒馆坐了进去。
招呼茶点完毕,吴印看着外面热热闹闹的街市,不由得叹息:“国家有主之时,不能使百姓得以温饱。如今这些城池为武林人士接管,却能安居乐业,实在是讽刺……”
许渊齐劝慰道:“武林人只能靠着本门的兴旺支撑起一两个城池的安居乐业,却不能使得整个吴国统一、强盛。一旦有外敌入侵,岂是武林所能承担之祸。”
那虬髯汉子也说道:“依俺李虎川来看也是如此。他们看起来是一个个活的滋润,实际上全是他妈的狗屁。就拿这业都来说,他离着南北战场没有一千里也有八百里。要不是那些还掌握在国家手里的边陲要塞拼死地狱,这些人早他妈的翘辫子了……”
这自称“李虎川”的大汉一张嘴就操着一副大嗓门骂骂咧咧,果真有虎将的气势。许渊齐不禁抱拳笑道:“李大哥说的是。”
李虎川摸着脑袋哈哈大笑:“我从前一在人前张嘴,公子就训斥我太鄙俗。没想到许少侠竟然不嫌弃我,想来也是我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众人不觉得被他这幅样子逗得开怀大笑。吴印边笑边斥道:“我训斥你是因为怕你坏事,如今当着渊齐的面,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说话还要这么多文绉绉的礼节吗?”
许渊齐心头一暖,不禁想要抱拳谢礼,却不想吴印抢在他的前头将他的手压了下去,笑道:“我已经说过,咱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必在意礼节。”
许渊齐点头称是,对其余两位侍卫讲道:“从前事态所逼,多有得罪,渊齐还未有机会请教两位大名。”
其中一个精瘦的侍卫应道:“我叫韩长生。当日曾不自量力偷袭过许少侠,你那朝天的一剑刺得我至今心有余悸。希望你莫见怪。”
许渊齐摇头道:“这有什么好见怪的,只是我当时脑子糊涂,差点伤了韩大哥,倒要你别见怪才是。”
最后一个侍卫高而壮实,对许渊齐抱拳道:“在下方天,不似李大哥自幼跟随公子,我是四年前才跟着公子,早年也是江湖人。恕我直言,在下闯荡江湖的时候见过的能人异士也不少,却从没见过想你这样年少的,更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大胆,敢在暗影门中当卧底的。”
韩长生也附和道:“我也一直觉得渊齐当真是了不得。平暇子道长带着我们躲躲藏藏数年,对谁都不敢随便信任。可是这一次他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将公子托付给你。在下拙见,这不像是被逼无奈,倒像是他有意促成一般。”
许渊齐还未搭话,李虎川已经不耐烦道:“这有什么好讨论的,你们难道还信不过许渊齐吗?反正我老李就觉得渊齐长着就是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
许渊齐失笑道:“李老哥,你可真是慧眼如炬。”
李虎川大笑:“俺老李也觉得神,一看到你小子就觉得亲切,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吴印突然打住他,笑道:“你若是想要讨好渊齐,让他教你几手功夫,直说就行了。何必扯这些谎,让别人还以为我身边人都是马屁精!”
李虎川恍然大悟:“公子教训的是,或许我当真是想学功夫想疯了。但是俺老李也不想拜这样一个小子当师父。渊齐,老李哥看你还没有束发加冠,似乎还不到十八岁吧。”
许渊齐笑道:“老李哥又说对了,渊齐腊月生人,算起来至今未满十七。”
众人听罢,无不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李虎川摸着脑门惊诧道:“奶奶的,我原以为你只是长的小气些,就客气一下,原来你还真是个娃子!”
这时,忽有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十七岁,当真是少年英雄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六十上下、轻袍缓带的老道士正独酌独饮,好不潇洒自在。李虎川一见他那一身道袍,忍不住就要发作,好在方天抓住他的手腕,冷声道:“这里毕竟是平机子的地方,咱们不可惹是生非。”
许渊齐却微笑起来,对四人笃定说道:“这位道长并不是敌人。”说着起身,端起一杯热茶走到那老道士身边,恭敬道:“晚辈许渊齐,不知道长在哪里仙游?”
那老道士微微转过脸来,摸着山羊胡子道:“听这语气,你这小子似乎还是武当禅道弟子。”
许渊齐笑道:“小子的确是由禅道门人抚养长大。不知您是哪一位师叔祖。”
老道士捋着胡子笑道:“老道士虽然年纪大了些,却也当不起你的师叔祖。”
许渊齐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何来什么当不当得。”
老道士点头道:“你这小子有些门道。那你师父是谁?”
许渊齐思忖,玉峰子看守步青云乃是武当密事,不能随便言明,便道:“天地万物,可传道解惑者,渊齐皆以之为师。”
老道士哈哈大笑:“你既然不肯与我言明,便知你这人实际复杂的很,心里不知藏着多少东西。我老道士素来游走于江湖之外,偶然替着掌门师兄传个信已经是不胜其烦。何必再去招惹你这种人。”说着站起身来,抖抖洗的发白的道袍,高声朗道:“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法至极邪……”竟就这样出门去了。
许渊齐摇头苦笑,暗道这老道士真当得起这《逍遥游》之逍遥,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太子吴印悄声道:“公子,这位便是今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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