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惊讶吧,我一直相信朋友比**更加死心塌地。我和小井拜了把子,这样的女孩做我嫂子不错,但嫂子没姐亲,再说人事无常,就算哥哥和她分了手,以后可以依靠我和她的这份关系,他俩还是有机会破镜重圆的。
几日前二叔谈完生意,要带我回国,而我坚决反对,这边的事情还未处理完,不能回去。二叔只好悻悻等我答应,结果可想而知,短短三天,我手机遭到父母电话的狂轰滥炸,且言辞越加严厉。那几日我躺在**上,无法安眠,觉得头很大我必须抓紧时间拜访凤姐,希望她能帮助我,这是我来东京的主要目的。衡量了利弊,我决定先让她俩分开,待风头过了,再在一起也不迟,惟有如此,我哥才有前途,才有能力继承伯母的财产。虽然她俩只是分开一段时间,但是哥哥是性情中人,只有他死心,才会有回国的可能,否则,一切不可能。
泡完温泉,我和小井乘车前往凤姐所在的医院。
在隔音的实验室里我跟凤姐讲述了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她听完后竟一棒子打过来,下手够狠,顿时疼得我直不起腰。“小文啊小文,姐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老是和别人结拜,就不怕遇到个坏胚子?你到时候别被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凤姐非常气愤地斥责我,“还有,和你结拜的有几个是好下场的?跟你讲了多少遍,你就是不听,你拿姐姐的话当耳旁风啊?”我还是第一次被凤姐骂得狗学淋头,不敢反驳。
我没有给她讲我的计划,她知道了定会反对。
凤姐见过小井后,便继续他的工作,凤姐是个大忙人,能抽出这点时间礼待我们都不错了。
当日傍晚,我约小井去海边。
又一次看见广袤无边的大海,但没有了往日看见海的那种兴奋,根本没有心情脱掉鞋去踏浪踩沙。我俩坐在沙滩上一起看苍白色的浪花,微咸的海风抚摸着她飘逸的长发,她看上去更加美丽,更加成熟。
沉默了一会,她对我说,她很想去中国,异想天开地想量量长江有多长黄河有多宽。当时我在想:小井的愿望终有一日会成为现实,毕竟她曾付出过如此多的汗水学习汉语,但必须等到她经济独立的一天,有了反抗她婆婆的资本,才有机会将梦想付诸实践。然后,我们一直沉默,直到海的尽头唯剩半轮红日。
我问她是否真心喜欢我哥,她迟疑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你的……担心,那……也是……我的……担心。”我转过头看着她的侧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性的问到:“你知道了?”她继续说道:“我……无法……否认……世界上……客观……存在的……东西,我……和他……无法……跨越的……永远……无法……跨越,在一起……的……几率……太小,可以说……是……不可能,我……只是……奢望……以后……可以……做朋友。”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中流露着一种蓝色的忧伤,比我俩前面的这片海还要蓝,且更加广阔。
我安慰她说:“我知道你俩明明爱着彼此,却不能超越这层薄薄的民族界限——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还需等待,相信我,你们一定能够在一起的,请相信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底涌出一腔热血,想要随感情说下去却住了口,哽咽了几下,我告诉她接到伯母电话的那件事。她转过头看着我说:“我……希望……我们……为他……考虑……考虑,我们……爱他……就要……为他……付出。”
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我发现她眼里的蓝色是要溢出,但终究被收了回去,那片蓝色仿佛比银河比宇宙还要广阔了。
我和小井回来,她突然挽着我,令我倍感诧异。这时,哥哥来到我们面前,小井没有看他,只顾拉着我走准备离开,小井的手却被哥哥紧紧抓住,此刻,我明白了小井的用意。哥哥表情复杂,瞳孔中是满是怒火与泪水,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小井会背叛他。
哥哥按着小井的肩膀,声色俱厉地说了一些日语,太快了,我没听清楚。
没有任何征兆,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哥哥左脸上,我既心痛又无奈,强忍住内心成了洪灾的泪,违良心冷冷地说道:“这是我的女朋友,请你以后离她远点!”于是,我拉着已呆木的小井径直地走过街道,没有回顾背后一直呆呆站立的哥哥。
小井走了很远以后,不再走动像哥哥一样呆呆地站立着。我把她抱在怀里,任由她哭泣,任由她发泄感情,我觉得很对不起小井和哥哥,然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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