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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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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恒王出家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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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大师会来陛见。原本下了朝之后,一些被当殿纠举的臣子会去太极殿辩白,但今日龙颜不悦,百官都看出来了,因此没人敢去太极殿,下了朝就只好各回各府,各自担惊受怕去了。

    百官事先约好了似的,这一日连奏折都很少,而步惜欢右肩有伤,也批不了太多奏折,本可偷得浮生半日闲,他却把自己关在太极殿里,一日未出,粒米未进,连晚膳都没回承乾殿去用。

    眼瞅着三更了,殿内却依旧静悄悄的。

    范通守在殿外,没有进去劝说的意思,小安子更不敢开这口,于是就这么熬着时辰。

    没熬一会儿,凤辇从西侧的宫道上行了过来,停在了太极殿外。

    暮青下了辇,从彩娥手里接过食盒后就独自进了殿去。

    步惜欢正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并未睁眼。龙案上摊着一本奏折,砚台里的墨却已干了。暮青将奏折收起,放下食盒,转头看了步惜欢一眼。他枕着椅头,睡沉了似的,眉心却锁着,若玉河生波,叫人看着,心湖亦不由生了乱波。

    暮青绕到步惜欢身后,不声不响地为他捏起肩来。步惜欢右肩有伤,她却不担心会扯到伤口,天下没人比她更了解肌肉、百穴及骨骼了,她闭着眼都知道揉哪儿不会牵拉到伤口,推哪些穴位可以缓解肩颈的疲劳,这手艺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果然,没推揉几下,步惜欢便往后仰了仰,眉心一舒,享受之态似无声在说着——继续。

    暮青低头看着步惜欢,目光落在那色如早樱的唇上,冷不丁地道:“夫君之态像在索吻。”

    她极少唤他夫君,步惜欢闻言眼眸微开,一线眸光慑魄勾心,声音懒洋洋的,回道:“娘子之言似在求欢。”

    暮青扬了扬眉,问:“不可?”

    步惜欢笑了声,“有何不可。”

    暮青听了,当即便从步惜欢身后转出来,就势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步惜欢嘶了一声,这才仿佛醒了,问道:“在此?”

    “有何不可,你说的。”暮青边说边解步惜欢的衣带。

    步惜欢由着她捣鼓,笑声已有些低哑,“看来为夫真是回去晚了,冷落了娘子。”

    “你知道就好。”暮青道,“不许动,我来。”

    宫人们在殿外听着话音儿,皆面红耳赤,额上冒汗。

    殿内却传出道声响来,那声儿似是谁在拉扯谁的衣带,扯得说激烈也激烈,说缠绵也缠绵,只是听声儿就让人脊背一紧,骨头都酥了。

    随即,隐隐约约传来男子的抽气声,听来有些克制,声线却低哑得叫人想起拂过大殿飞檐的风,好听得似夜曲小调儿,令人沉醉得想要入眠,“慢些……”

    “你有伤,宜速战速决。”女子的声音倒是清冷依旧,冷得能把春梦唤醒。

    男子笑了声,话却怎么听都有几分恼意,“娘子,为夫伤在肩上,何来速战速决之宜?”

    “我怕扯着你的伤口。”

    “牵扯不着,为夫自有分寸。”

    “唔,那就慢些?”

    “嗯……”

    于是,也就慢些了。

    在殿外再听不见激烈的声儿,只是缱绻缠绵,浓欢意惬,贪春不知几时休。

    三更的梆子声敲过一遍复一遍,殿窗上璧影双双,时若信女拜仙,时若仙子坐莲,时若惊鸿飞去,时若离原纵马,似漆如胶,角逐难舍。

    殿外起了风,宫人们竟觉得有些冷,这才发现听墙角听得都出汗了。

    过了许久,不知是谁偷偷地直了直腰,想松松绷得太紧的身子骨儿,稍动之间,窗上的春影忽的就扎入了眼帘。

    那春影,非是轻盈臂腕消香腻,绰约宫腰弄旖旎之词能述,直教人隔窗遐思,明霞骨,沁雪肌,一痕酥玉,半点春……真真是惊鸿一瞥,勾魂摄魄。

    但也只是这么惊鸿一瞥,殿内的烛火忽的就灭得一盏不剩!

    那宫人惊醒过来,忙把眼珠子转了回来,心口扑通扑通的跳。

    殿内一片漆黑,听声儿却似巫山行急雨,夹奏一首双飞凤凰曲,雨驰调也驰,雨缓调也缓,待到细雨绵绵时,曲调便似清风,一夜春梦般,渐终渐了了。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辰,才听见男子慵懒的声音,“如愿了?”

    没人答。

    “告诉过你会累,你偏想一试。可累着了?”这话听着有几分斥意,却也宠溺入骨,无奈至极。

    “嗯。”半晌,才听见一声含含糊糊的答音,软绵绵的,叫宫人们听得发怔。

    这是皇后娘娘?这是那位平日里清冷寡言的皇后娘娘?

    这声音可娇软得猫儿似的……

    “日后可还想试?”

    “想试你就让我试?”

    男子未答,只是笑了声,隐约能听见女子倦倦的哼声。

    夫妻间的闺房乐事不足为外人知。暮青心心念念的,一直想让步惜欢雌伏一回,奈何这人奸诈得很,她一直不曾得手,好不容易瞅准了他受伤的机会如愿了一回,这人却得了便宜还卖乖。早知如此,刚刚真该速战速决,也不至于这会儿累得不想说话。

    但她还是得说话。

    “阿欢。”

    “嗯?”

    “你打算就这样将他囚禁在宫中,直至终老吗?”暮青枕着步惜欢的胸口,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处。她的声音低低的,他的心跳却强而有力,有那么一瞬,似乎漏跳了一拍。

    “你也看见了,还没真让他常伴青灯古佛,他就闹成这样,真让他出了家,他岂不要闹空相大师?他身边何时少过人服侍?没了下人和侍卫,他与废物何异?莫说出海,就是出宫几日,他都没有谋生之法。”

    两人的身子贴在一起,汗未凉,男子的话音却已凉了。

    暮青叹了一声,“你其实很在意他。”

    步惜欢的心跳声忽的就沉了一下,似一把鼓槌隔着胸膛砸进暮青的心口,叫她也跟着疼了一下。

    “空相大师在临江寺要逗留七日,你有时间考虑,何必急着逼自己拿主意?不管你如何决定,我都支持你。别逼自己了,可好?”暮青少有如此娇顺之时,她回忆着步惜欢安慰她时的话语,虽然学艺不精,心意却仍能传达给他。

    “好。”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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