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垂下眼眸,涩然道:“师哥一直都记得当年那个在我身后笑语翩跹的小师妹!”
“可你的存在让我觉得我很傻,被人利用却浑然不觉,我虽不才,却也听闻宫闱之内争夺储君之位是何等惨烈,你能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登上储君之位,想必在云中城所学功不可没吧!”聂臻的话,字字如刀直指凤鸣的心扉,让他无言以对!
聂臻冷冷地盯着他,这里只有自己和他,不真切得就像曾经在云中城一样,可现在想想,自己当年真是太傻了,于数名五大三粗的莽汉刀下救下那个那仇家追杀的绝境少年,救下他的命,为他医治刀伤,给他送饭送药!
他落寞孤独的眼神深深打动了自己年少柔软的心,云中城从来不收来历不明之人,明知道收下他不合规矩,可为了让他有一个容身之处,为了让师傅答应收他为徒,自己在师傅门外整整跪了两天,小小年纪,不眠不休,终于支撑不住,在昏过去的瞬间,依稀记得的是师哥心疼的眼神!
想不到自己如此执着倔强,师傅无奈之下,最后终于一声长叹,答应收师哥为徒,其实那个时候,自己虽然口中称“师傅”,但由于还年幼,还不到十岁,并未正式拜师,但师哥师姐是一来云中城就拜师,所以他们虽在云中城呆的时间短,但按照辈分却是师哥师姐!
如今看来,这真像一个笑话,一个巨大的讽刺,师哥处心积虑进入云中城,本来应该路途崎岖,可因为有自己这个傻乎乎的小师妹,出乎意料地顺利,还不知道他当时心底怎么乐开了花,居然遇到这么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傻瓜!
他进入云中城之后,其天赋之高,很快就出类拔萃,频频赢得师傅赞赏,可那个时候,自己看不懂师尊眼中的深邃,反而一心为师哥的出色而欢呼雀跃,欣喜若狂,一直为他骄傲,为他自豪。
再后来,师姐也来到了云中城,极为出色的师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在幼年聂臻眼中演绎了一场水到渠成的情动爱恋!
“臻儿,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想见你,好好和你解释,我有时在想,不祈求能得到你的原谅,只希望你不要恨我就心满意足!”
聂臻只自顾自地摩挲着微凉的手指,表情漠然,一语不发。
凤鸣叹息一声,兀自解释道:“我父皇一直仰慕绝学圣地云中城,在我面前说多了,我也对云中城产生了向往,可惜父皇说,云中城从来不收晋国人,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当时年少气傲,心性轻狂,目空一切,越是不让我做的,我偏要做,云中城不是从来不收晋国人吗?我就偏偏要在云中城学艺,成为云中城的佼佼者,总有一天,要让晋国人堂而皇之地走进云中城!”
聂臻只绞着双手不说话,寸寸发白,哪里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心机与谋算?忽道:“说来说去,你都是考虑自己,你有没有考虑过视你如亲人的我们的感受?”
凤鸣见状,神色略微一黯,“我自然知道,可你不会不明白,生为皇子,也有生为皇子的使命!”他的眼眸此刻透着皇室贵胄特有的冷酷,让聂臻的心悚然一惊,朝夕相处那么多年,她竟然从未发现亲如兄长的师哥的另一面!
凤鸣目光越加深远,似回到了过去,声音也越来越轻柔,和那个冷酷的太子判若两人,“我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小姑娘救了我,我从未见过那样澄澈纯净的眼神,仿佛世间的任何黑暗都不能损耗她的丝毫光芒,当时你问我叫什么名字,我灵机一动,说我叫鹿鸣,我希望一心帮助我的你能知道我真实的名字!”
聂臻的神色又冷了下去,陷入缄默,见聂臻一直不语,他又道:“凤是晋国国姓,你若知道我姓凤,自然会知道我的身份,我离开云中城之时,你还没有长大,我一直在期待,很想看看长大之后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可我有从未有过的犹豫,我不敢面对你的眼神,因为你的眼睛总在提醒我的隐瞒!”
气氛不知不觉地凝结下来,凤鸣看着小师妹,眼中有希翼光芒闪耀,“自从离开云中城之后,回了晋国,面对各种刀光剑影,我从未惧怕过,可我当日离开云中城,你站在城头送我离去的孤单身影,一直不能忘记,如今见到你,不管你怎么对我,哪怕要杀我,都是我应该受的!”
天色渐渐暗了,皇陵更显得阴森森,聂臻想起长眠在这里的师姐,一时心头哽咽,忽然想起豫王爷曾经说过的话,若是真的两情相悦,就不会唱出如此悲伤的《越女歌》了,难道真被他说中了?师姐先师哥离开云中城,依稀还记得,师姐离开的时候,双眼泛红,满目哀伤。
见聂臻的目光紧紧盯着皇陵深处,凤鸣的神色带有细碎的凉,“你那个时候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明白,梓冉离开云中城的前夜,的确曾和我长谈过!”
聂臻眉目一跳,“她和你说了什么?”
他并未回答,反而沉沉叹息,“无论说了什么都不能挽回定局,只是深宫大内不是云中城,她不应该把你拉进来!”
聂臻冷冷地看着他,“既然你对我的行踪一清二楚,那你一定知道子麟了!”
“云中城又何时多了一个子麟?”他的声音恢复了淡然,聂臻发现,他只有对自己的时候,才会有淡淡柔色,只要提到别人,他就是一脸冷然!
聂臻想起矜贵宁和的子麟,话语也柔了几分,言简意赅道:“子麟是师傅的儿子!”
凤鸣微有诧异,很快就消逝不见,如一块石子落入了湖面,只剩下浅浅涟漪泛滥,“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云中城新收的弟子!”
聂臻看向云中城的方向,远处一片苍茫,辨不清方向,“自师姐和你相继离开云中城之后,师傅已经不收弟子了!”
半晌之后,凤鸣忽然说了一句,“师傅他老人家对我有教导之恩,师傅他老人家仙逝之后,我每年都会祭拜,年年不曾忘记!”
聂臻并没有丝毫感动,冷冰冰道:“你当然不会忘记了,不是师傅,你一身所学从何而来?”
凤鸣顿时无语,良久才道:“我能见见子麟吗?”
聂臻摇头,漠然道:“我心中的师哥已经死了,子麟自然也没有师哥,你对他来说原本就是一个陌生人,此刻更是一个陌生人,再说子麟素来不喜欢见无关的外人!”
聂臻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可不知为什么心会那样痛?痛得喘不过气来,从小敬到大的师哥,想了无数种可能的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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