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单间的门板被人敲得咚咚直响。
“开门!温沐!是我,沈非翎!”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门板晃的幅度越来越大。
“唔……”
温沐又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闭着眼睛,天旋地转。紧紧抓着抽纸盒子的边缘,这是双手所触及之处,唯一一个能让她感觉到真实的存在。毒品,就好似一个黑色的漩涡,不敢想,不能想,每次忍到不得已,想起电视上那白色的粉末,先是一阵恶心,再是一阵诚实的颤抖。身体,对这白色粉末的渴望已经渐渐变的真实。
没有什么比这更为可怕了!
“别进来!”
无法睁眼的温沐,掐住自己大腿的肉,迫使自己清醒。可是幻觉却如影随形,怎么甩都甩不掉。门外那焦躁的吼叫声,她听得心里好难受。是不是沈非翎赶过来了?不是还在楼上准备签约吗?如果这次在拍摄的时候,再发作怎么办?这个公司和他会不会因为失了信誉而砸了招牌?
怎么办,好想再次享受一次飘飘欲仙的感觉。针管缓缓推入,刺破皮肤,进入血管的那一瞬间,四肢百骸就会全部舒展、放松。
“如果你坚持,一定可以戒掉毒瘾的,我是军医,见过很多军人当卧底染上毒品之后,成功戒毒的。你要坚持。”
隐隐的,林梵的话似乎再次响了起来。
难道林梵已经来了?不会的,医院离公司不近,怎么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
“温沐!你开开门!”
沈非翎焦急地不断拍打着薄薄的门板,厕所大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簇拥着一干看热闹的员工,如果平日里,沈非翎往哪儿一站,身上那“生人勿近”的气场都会迫使旁人远远地瞧着。今日温沐稍有闪失,他当下已经急得顾不上旁人的任何目光。
“哎,你说是不是真的是毒瘾发作啊?”
“不知道,你看,都躲在里面不出来,刚刚小李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旁边有呕吐的声音。”
“呕吐?那怀孕也是有可能的。”
……
几个员工站在门口,毫不避讳地嘀咕着。
“在这儿说什么呢!”上官馁一脸怒意,直接揪住其中一个男子:“毒瘾这种事情也能随便乱说?现在外人这么乱传也就罢了,你是这里的员工,居然也跟着外头的人瞎胡闹!还有你们,上班时间都不用赶工做事的吗?我不在楼下,没人管你们,就到处跑。”
“不好意思,部长,我去了一趟咖啡厅……”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溜了过来,一脸郁闷。他是大厅经理,去了一趟咖啡厅回来,发现办公室全空了,人事部部长在不远处揪着自己手下的员工正在训话。
“赶紧把人都召集回去做事,公司马上就有新的综艺节目要发布,事儿那么多,你们到现在连个策划草案都没能拿给我,过几天就要和电视台签约,到时候没个方案,哪个电视台肯要?”
上官馁阴沉着脸,十分不悦。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经理脑门上的油和汗混在一起,腻成一片:“全都涌到这儿来了。是不是有员工在里面打架了?我这就带他们回去处理。”
经理一个劲儿地道歉,一边探头探脑地往厕所里面看。
“这是沈总的家事,夫人可能是孕吐,一会儿有车会过来接,你赶紧把你的人疏散走,别挡着道儿。”上官馁面不改色地随意扯了个谎,声音故意提高了好几个调调,惹得周围一群女员工捂着嘴窃笑。
“您也别急着进去,”上官馁训斥完经理,又把准备钻进去的左思成给叫住了:“现在人多口杂的,多一个人就是多添一份乱。”
“温沐,是我。”
人潮散去,外头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不再拍门,沈非翎轻轻蹲下身子,柔声细语地安慰着还躲在里面的人儿:“没有人了,你赶紧出来吧,车子一会儿到,咱们回家找林医生。”
“你、你到底是谁?”
温沐闷哼着,脑子里林梵的鼓励声,沈非翎焦急的吼叫声穿梭在一起,搅合着分不清。
“你说什么?”沈非翎没有听清温沐说的话。
“是非翎吗?”
“是我,是我!温沐,你听我说,你把门打开,我带你回去,别把自己关在这里面。你还疼不疼?林医生已经赶过来了,你撑着,我带你回去!”
沈非翎懊恼无比。
每到温沐最需要保护的时候,他总是这么无能为力,不论是被莫白劫走,亦或是被人暗地里灌药,又或者是现在,他都只是干着急,一点法子都没有。自诩很强大的他,每每在温沐面前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非翎,非翎……”
温沐缩在墙角,不停地重复着,喊着。
跪坐在门口的沈非翎听得真切,一字一句都击打在他的心上,生疼。
“非翎,你慢些跑,等、等等我……”
温沐咕哝着,身子前倾,一只手伸向前方,似乎想拼命抓住什么似的。明明沈非翎的声音离得那么近,又是那么温柔,可是问什么,眼前的他脸色这么难看,跑得又这么快?连等都不等自己一下。旁边,旁边好像还有别人,那人扛着一只弓箭,追着沈非翎拼命地往前跑,不知他们在做什么,可是那男人一脸的杀气着实煞住了她。
“非翎!快跑!”
眼看着那男人越追越近,就要从身后的弓箭袋子里抽箭对着沈非翎准备发动攻击,那人却好像仍旧什么危险都没有发现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前冲着,连方向都不迂回一下。
温沐急了:“跑快些,他要拿箭了!”
跑着的沈非翎好像这时候才听到温沐的声音似的,扭头看到了她。不知怎地,沈非翎看到了她竟然掉头又往回跑,冲着温沐的这个方向跑着,拿着弓箭的男人急忙又转了方向追,二人相差的距离这下子缩得更短了。
“你快跑,别管我!”
温沐凄厉地声音,隔着门板,真真切切地传到了沈非翎的耳朵里。这十几分钟以来,就属这几个字最清晰,最大声。
一阵悲喜涌上心头。喜的是,在这种时候,温沐还是想着他,将他放在了第一位;悲的是,她竟然又有了幻觉,处境越来越糟糕。
“温沐,是我,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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