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来越忤逆了。他恨不得立刻让人请家法来好好教训慕筠溪一顿,可是想着慕筠溪身后的大佛,他只能忍下来,还得笑面以对。
“哎呀,瞧我都忙糊涂了,最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慕良翰一脸苦恼地揉了揉额角。
张氏夸张地道:“妹夫这还不到不惑之年记性就差成这样,可得找大夫好好看看。我听说啊,这脑子用多了,可保不准就会出问题呢。不少文人大家,晚年却是痴痴呆呆的,连儿孙都认不出来,可是悲哀。”
慕良翰的脸忍不住有些发青,这分明是在咒他。
“真有那么严重?”慕筠溪惊呼一声,看着慕良翰的目光似担忧,又似犹疑,“父亲还这么年轻,应该不会得这种毛病吧?”
“这可说不准,还是找个医术好的大夫来看看吧,以防万一。”张氏道。
慕筠溪好似被她说动了,连连点头道:“舅妈说得对,以防万一总是没错的,我这就派人去请御医来。”
她绝对不嫌事儿大啊,最好明天所有人都知道,便宜爹疑似得了老年痴呆症,那才热闹呢。
慕良翰此时的脸色简直像是吞了苍蝇一般,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嫂夫人过虑了,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清楚着呢,就是最近太忙了,有些累着了,没什么大事。”
又转头训斥慕筠溪道:“你这丫头就是喜欢大惊小怪的,为父身体好好的,请什么御医。被御史知道了,说不得又得被参上一本。你一个女孩儿家都被参了两回了,还记不住教训?一次两次的秦王殿下不介意,次数多了,谁能保证王爷永远不变心?”
“父亲放心,为您请御医,那是女儿的孝心。御史就算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还能阻了女儿尽孝不成?”慕筠溪一脸诚恳地道:“况且,为了父亲的安康,便是被御史参奏,女儿也是在所不惜的。”
慕筠溪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自己真是东陵好女儿,孝顺的没话说啊。
被她孝顺的对象却是额角青筋乱跳,恨不得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父亲的身体好的很,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时间还是多操心操心你弟弟的洗三宴,明日怕是有不少贵客会来,可别出了岔子。”
慕筠溪眸光微凝,便宜爹这是在威胁她?她最讨厌被人威胁了,可是这次却真是不得不妥协。
洗三宴、满月宴、抓周宴可都是十分重要的,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破坏了弟弟的重要时刻,不值得。
可这不妨碍她再膈应便宜爹一番,“父亲若是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告诉女儿,可千万不能讳疾忌医。洗三宴的事女儿都安排好了,父亲无须担心。”
慕良翰看着满面担忧的慕筠溪,一口老血哽在后头,吐不出来,又吞不下去。
“大舅兄一路风尘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晚膳时再好好招待兄长。”慕良翰拱了拱手,转身匆匆离开。
他觉得,自己急急忙忙赶回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这一家人今日如此羞辱与他,来日他定当宝贝奉还。慕良翰倏然握紧双手,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慕筠溪和陈毓、张氏又寒暄了几句,便也告辞回到自己的住所。
她原本居住的院落在地震中塌了,现在只能搬到陈秀院中的侧厢居住。因此,宗政博延担心被发现,也不好经常过来了。
回到房间里,慕筠溪禁不住觉得有些无聊。
正想着找点什么消遣的时候,窗户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人影闪身进来。慕筠溪眼神一亮,下一刻便发现来者并不是自己期待地那个人,气息不对。
当下毫不犹豫地一掌拍了过去,这一掌含怒出手,先天之气引动空气中的气机,掌风犹如实质。若是被拍实了,便是先天高手也得身受重伤,后天境界的武者,不死也得去大半条命。
“慕小姐手下留情。”来人显然也没想到慕筠溪出手便是杀招,且招式变化玄妙,闪避了好几下也躲不过去。眼见这一掌就要拍到身上,一时也有些慌,当下也顾不得脸面问题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对强者求饶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才刚从床上下来,不想再躺回去了。
声音貌似有点耳熟,而且也没感觉到什么恶意,慕筠溪下意识地收了七分力,手势顺势横移,不远处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容天泽?”
“正是在下。”容天泽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又觉得这动作十分不符合自己的气质,赶紧放下手,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瞬间又恢复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慕筠溪鄙夷地斜了他一眼道:“装13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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