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对他有怨,只要自己说两句软话也就过去了。他害死他们的天,他们赖以生存的支柱。
慕筠溪就是太了解他这种自恋的心态,才放心那么肆无忌惮地嘲讽,反正不管她说什么,都会被理解为撒娇。
慕良翰一番脑补过后,心情大好,又恢复了和颜悦色的模样道:“为父也知道这样有些委屈了筠溪,可是皇上定的日子着实有些紧,现在重新准备这些家具根本来不及。一张千工床至少也得一年时间才能打造完毕,况且府里名贵木料也没那么多,加上搜寻木料的时间就更长了。总不能让筠溪陪嫁的家具都是些普普通通的东西吧。”
陈秀也了解慕良翰,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提议可能会让慕良翰不喜。但是在女儿的嫁妆问题上,她并不想妥协。
用慕筠竹的嫁妆算是怎么回事,若是传出去,她女儿的脸面还用要吗?她们母女是缺那点子钱吗?
她们最不缺的就是钱,陈秀表示,老娘别的不多,就是钱多。老娘的爹和哥哥钱更多,完全不差钱。
“老爷无需忧心,您知道,筠溪的舅舅一向疼她,有什么好东西自己的女儿没有都先想着筠溪。筠溪还小的时候她舅舅就说了,等筠溪出嫁,这嫁妆都由他来出呢。这些年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差些个首饰了,不过您也知道,我们家的银楼那是整个江南都顶顶有名的,做出来的首饰定然差不了,让老师傅们赶赶也来得及。”
说的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确。我女儿的嫁妆我娘家早就给准备好了,有没有你这个爹都没关系。
慕良翰的脸黑了一瞬,又立刻恢复了过来,笑呵呵地道:“大舅兄总是这么客气,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又转头对慕筠溪道:“筠溪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舅舅。”
慕筠溪淡淡一笑道:“那是自然。女儿一向的原则便是别人怎么对我,我必当百倍回报。舅舅对女儿这么好,将来女儿有了能力自然是要百倍地报答回去的。”
别人对我的不好,自然也是同理。
慕良翰看着大女儿温婉柔顺的笑容,不知为何,突然浑身有些发冷。从陈秀那里离开时,表情还有些恍恍惚惚的。
“娘亲,舅舅真的给我准备嫁妆了?您不是打算把小表妹的东西先挪给我用吧?”慕筠溪眨巴着眼睛有些为难地问道。
陈秀叹了口气道:“东西确实在你舅舅那儿,不过却是我托了他给准备的。前些年咱们母女俩是什么光景你也知道,娘自然要早作打算。好在你自己争气,娘亲也总算可以放心了。”
“娘。”慕筠溪这一瞬间只觉得心里软软的,眼眶微微有些发酸,怕被陈秀看出来,连忙低下了头掩饰。
虽然陈秀的母爱按理算并不是给她的,但是现在享受这份爱的却是她,那种感动并不会因此少一分一毫。
“女儿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她伸手摸了摸陈秀高高隆起的肚子,道:“弟弟也一定会孝顺您的,他要是敢不孝,我就打烂他的小屁股。”
这些话说出口都是发自内心,陈秀给了她一直渴望的母爱,她也会加倍地孝顺陈秀,做一个让陈秀骄傲满意的女儿。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日里把屁股挂在嘴边像什么话。”陈秀嗔了她一眼道。
慕筠溪爱娇地撅起嘴,不满地道:“娘啊,女儿在表孝心呢,您都没听到,怎么专挑不好的听呢。”
“好好好,娘知道你孝顺,娘的溪儿最孝顺了。”陈秀好笑地看着她道。
“那是。”被夸奖了一句,慕筠溪立刻傲娇地扬起小下巴。
母女俩的气氛一片和乐融融。
等慕筠溪离开,陈秀脸上的笑容却一下子收了回去,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
司棋看着她似乎是不高兴的样子,不解地问道:“夫人心情不好?”
刚才和大小姐聊得不是很开心吗?
“没什么。”陈秀懒懒地挥了挥手。这个秘密她大概会一辈子存在心里,然后带进棺材里去吧。
谁能想到借尸还魂这种传说中的事情竟然真的会发生呢?别人看不出来,可那孩子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一开始女儿性子的转变,还能用她经历生死突然看开来解释。可是这些无师自通的谋算,高强的身手又怎么解释呢?
还有,她的女儿最怕疼了,一点点小伤口都能让她脸色发白。可是现在的女儿受了一身的伤,仍然能谈笑自若。虽然慕筠溪为了不让她担忧没给她看那伤口,但看着慕筠溪明显失血过多的脸色,她也能知道那伤一定不轻。
她的女儿已经不是她的女儿,可是却比她的女儿更加孝顺,活得也更加恣意,这似乎也就够了。她的溪儿远离了这些争斗,在天上一定也会过得很开心吧。
陈秀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慕筠溪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直接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了。失血过多造成的虚弱,不眠不休寻人的劳累,以及焦虑恐惧造成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同时发作起来,她脑袋里唯一的念头就只剩下了睡觉。
至于其他的事情,睡醒了再说吧。
御书房里,鼎元帝正在大发雷霆,既琉璃镇纸之后,羊脂玉笔架也遭了殃。
“简直岂有此理,朕封他为首辅,甚至打破文武限制,让他的儿子做了镇边大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因为户部经常入不敷出,那一笔笔的银子,很多都是从他的私库里出的,可是现在却全部都进了司徒谦的口袋。他这个皇帝每天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司徒谦却极尽奢侈,享受着一切人间极乐。
鼎元帝越想就越是暴躁,暴虐的念头渐渐在心里升腾。他年纪大了,本来想做个仁君,好在史书上留下个美名。可是这些人总是要逼他杀人,前头杀了那么多,也没能让他们怕上一怕。
那么,如果杀了司徒谦呢?处理掉一个首辅,震慑作用是不是会大一点?
宗政博延沉默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他知道这个时候鼎元帝并不希望他说话,再说他本就和司徒谦有些矛盾,此时呈上这样的证据,鼎元帝心里也不一定全信,若是再添油加醋,鼎元帝怕是立刻就要怀疑这些证据的真伪了。
说起来,能让鼎元帝这么深信不疑,还要感谢那些杀手。若不是他们真的拼了命的想要
-->>(第2/14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