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之快完全与以往的君子形象不符,似乎连眼神都亮了,唇边还带着矜持的笑意:“不好意思这位客官,在下这身新袍子是家中内人亲手所缝,恐怕外面是没得买的。”
胡娇毫不顾忌形象的捧腹大笑,不期然的想到了街上那四五岁的童儿。
真是好不知羞,过了年二十岁的大男人,竟然跟街上四五岁的童儿没什么两样。
许清嘉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见她那么高兴,他似乎也很高兴,一手轻轻掸了掸袍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几步路过来,接了她手里的东西往厨房送去。胡娇跟在他后面,越想越可乐。似乎忘了方才自己提着刀的凶狠模样。
她忘了许清嘉似乎也忘了。
等到吃完了晚饭,收拾完毕,二人回到二楼厅里去,升起火盆来取暖,许清嘉马上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去了。
火盆原来在她旁边,胡娇见他写写画画,便将火盆端过去,挪到了他那边,又侧头去瞧许清嘉写的东西。
他似乎是边写边回忆,但下笔的速度也不慢就是了。
胡娇看了一会,终于看出不对劲来。他写的似乎是各村各户的税赋上交情况。这种东西不是应该当时交完了就没事了吗?而且她细细一瞧,似乎写的还不是今年的,而是往年的。
这就更奇怪了。
她怕打搅许清嘉,就走开了。等他写完,胡娇才问起来。
“许郎,你方才写的是什么东西?”
许清嘉好些事情根本都不避着她,有时候也会谈起县衙里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一直觉得女人可以听他外面的事情,还是在南华县太苦闷了,没有个倾诉的人,所以对自己做的事也毫不隐瞒。
“我正在凭记忆写下南华县几年的赋税单子,报上去的与实际收上来的。”
报上去的这个容易,有据可差,可是收上来的?
朱庭仙难道没有做假帐,还敢把那些东西给许清嘉看?
许清嘉似乎看出来她的疑问,轻轻一笑:“朱庭仙在这里太久了,总觉得我一个小小的县丞越不过他去。他不挪窝,也许不止是自己没能力升不了,如果是他不想升呢?或者上面有人想让他不升呢?我一直想不明白。但是他好像很有依仗,往年的赋税帐目都在那里堆着,我清查库房的时候就会看一遍,晚上回来再一点点录出来,希望将来总有用上的一天。”
胡娇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货,以为他记忆力都是苦练出来的,现在才知道这厮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真是再也不想跟他一起玩耍了!
胡姑娘,重点错了呀!
难道不应该是“老公做这么危险的间谍工作要是被发现了我会不会被牵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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